红灯遗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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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莲来到陈家府邸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暮霭沉沉,长天寥廓,将农田山色笼罩在一片昏黄渺茫中,像极了她在书上读到的汉赋唐诗中的句子。
只是诗人的寥寥数笔,又怎能写清她此时的复杂心绪呢?
心思一动,眼底涌上一抹酸楚,新伤疼痛,即便只是略微触及,也让她无法忍受。少女连忙抬起头,想要开解些情绪。
日色昏昏,朦胧了她的双目,饶是如此,眼前景象也是让颂莲暗暗称奇。这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宅邸,高墙深院,朱门碧户,飞檐斗拱,巍然矗立,在她一路经过的田庄农舍中宛如城池一般引人注目。此时正门紧闭,门楼高耸,投下深沉阴影,只依稀能看出匾额上的陈府字样。
颂莲也并不奇怪,像这样的人家,自然不会让她从正门进去,毕竟她虽说新婚,也不过只是妾室而已啊。
用衣袖拭去额上汗珠,颂莲原本贴身的月白衣衫在长途跋涉中为汗水反复浸透又溽干,湿漉漉的贴在身上,让她颇为难受;长筒袜包裹着的双足踩在一双黑布鞋中,显得朴素又端庄,只是走了这样远的路,少女觉得自己的双足湿热黏腻,只想好好脱了鞋袜放松,再不想多走一步。
只是眼下也别无办法,颂莲俯下身揉了揉酸痛的脚踝,再抬脚时,只觉得步步艰难,手里的箱子也好像越来越沉了。
好在只绕了不多长时间,她便看到一个半开的角门,四五个仆人模样的男女站在两旁,虽不说是衣着鲜亮,但也还齐整干净,看上去比寻常百姓人家穿的还好些。
见她走上前来,领头的中年男人问道:“小姐,您找谁?”
颂莲放下箱子,温声道:“我叫颂莲,请陈管家来,他知道我是谁。”
仆人却是略想了想,试探着问道:“敢问您可是府上新娶的四太太?”
少女闻言红了红脸,只觉得热气上涌,身子不自觉地颤了颤,垂下头讷讷不语。他见状也不好再问,躬身道:“您先坐,小人这就去禀告管家。雁儿,给小姐捧茶来。”
对着身边人吩咐了一声,他就回身进了门。一旁的婢女仆妇扶她在门廊上坐下,又捧上一盏茶来,脆声道:“小姐请用茶,这是平素里下人们喝的,还望小姐莫要嫌弃。”
说话的女孩也就是十六七岁,与她差不多一般年纪,眉眼清秀,声音清脆,身量不高,青衣红鞋,却是伶俐得很,让她颇有些亲近。颂莲接过茶碗润了润喉,谢道:“这已经十分好了,劳烦你伺候了。”
小丫头怔了一怔,随即便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凑在她身边说着:“府上从来都没有人谢过我的茶,小姐是第一个呢。”
颂莲却是被她这少见多怪的样子逗得一笑,问道:“这样说来,府上的主子们待你不好吗?”
雁儿歪了歪头,见周围人都没看这里,才贴在她耳边悄声道:“陈府规矩严,不过高门大户的好人家不都这样?除了犯规矩,主子们待人倒也和气,月钱还比别处多些,已经是这原城周围顶慈善的主家了。”
少女略微松了口气,嫁到个好人家比什么都好,只是见她一提到规矩,就低着头畏畏缩缩,不由得好奇问道:“你说府上规矩严,究竟是什么规矩?”
小丫头听得她问,红着脸摇摇头,却是不肯说话。颂莲待要再问,却又为苍老沉重的声音打断了去:
“雁儿,主家也是你能议论的么,再多嘴,小心你的皮。”
颂莲闻声看去,陈管家正领着三四个仆人匆匆赶来。他已经有些年纪,身体瘦削,脸颊如刀刻般皱纹密布,但举动间还颇为精神。这一声呵斥吓得小丫头当时就跪了下去,战战兢兢地脱了自己的布鞋,双手捧着举在头顶,嗫嚅道:“三等丫鬟雁儿,犯了规矩,请管家发落。”
颂莲惊讶地看着她,虽说已经不是前朝的世道,但女孩子的双脚也不是随便可以这么给人家看的,看小丫头这样熟练,还不知道受了多少罚。
只是……这小丫头未免也太不讲卫生了吧,颂莲腹诽道。她双手捧着的布鞋里透出一阵闷热的汗气,蒸腾挥发着清晰可辨的酸味,微微透着一点久闷的足臭。少女忍不住退开一步,低头时正看见雁儿的双脚,脚趾压在身下,绷出纤柔的足弓,前脚掌绯红一片,沁出一层细密汗珠,脚底微微有些发黄,显然是在鞋子里闷了许久。原来她没有穿袜子,难怪会有这种味道,颂莲想着。
管家却是不加理睬,径直走到她面前,躬身笑道:“管家陈百顺,见过四太太。”
女学生还不太适应这种礼节,更何况他还是个老人,忙低头答礼道:“管家不必多礼。”
他笑着直起身,问道:“谢四太太,四太太,花轿去车站接您了,您没遇上?”
颂莲不自在地扭了扭双脚,赧然道:“我的火车早到了一班,应该是错过了,我自己走过来的。”
陈百顺躬身道:“难怪您来的早些,四太太远道而来,着实辛苦了,老爷这会儿还在城里谈事,小人先领您去拜见夫人,再用晚饭。”以下为收费内容(by http://www.prretyfoot.com)颂莲却是止住了他,温声道:“老管家,这丫头与我投缘,伺候人也机灵,不如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老管家还是笑着,但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像堵冷冰冰的墙:“四太太仁厚,只是府中的规矩坏不得。”
地上跪的少女瑟缩着,颂莲看在眼里,也是坚持道:“老管家,孩子嘛,原本就是快嘴快舌的,更何况她方才也还没有说出什么来,管家就来了。”
他征询地看了看周围,见众人都没有出言反对,这才点点头,笑道:“这丫头遇上您,真是她的福气。按照老规矩,新太太都是要有贴身侍女服侍,太太您既喜欢,不如选了雁儿去?”
颂莲下意识地垂下目光,却正和小姑娘眨呀眨的大眼睛四目相对,雁儿吐了吐舌头,俏皮模样可爱的很。
“好,就让她跟着我吧。”
白衣黑裙的少女点点头,管家便吩咐着:“雁儿,把四太太的箱子提到南厢房。”又转向颂莲,笑道:“四太太,这边请。”
她只来得及匆匆一瞥,便亦步亦趋地跟着管家走进陈府,身后,雁儿手忙脚乱地穿上布鞋;身前却是一片肃穆静谧。
她在陈府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啊。
宅院层层叠叠,回廊繁复周折,她只消走过一遍,就开始腹诽起设计者的心思。一路上遇到的侍女仆人很是不少,见到有管家引路的她,纷纷在路边躬身屈膝,礼数周全,让颂莲颇为新奇。
见她看的眼花缭乱,老人笑道:“太太有所不知,陈家五代进士,书香门第,祖上也曾是封侯拜相的功勋,自然是治家严谨。老奴侍候前后两代老爷,这规矩严整,无论是谁,都疏忽不得。”
颂莲点点头:“多谢管家指教,只是我看这些丫鬟穿着都不一样,不知这是为什么?”
“回太太,这是府上的老规矩了。”陈百顺道,“丫鬟从上到下分有三等,一等丫鬟只有夫人才有,贴身伺候,也管着院里的事;二等丫鬟便是伺候几位太太的贴身丫鬟,也要做些针线上的工夫;至于三等,您方才也看见了,免不了做些粗活。”
“只是这最大的差别,是在丫鬟们的脚上。”
颂莲微微瞪大了眼睛,不解道:“在脚上?”
“是。”管家接着说道,“府上主奴之间等级森严,宛如天地,丫鬟见了主子,都要脱了鞋袜表示恭敬顺从。一等丫鬟照例可以在主子面前穿着自己的袜子,而二等丫鬟就只能穿着统一的布袜,再往下就只能光着脚服侍主子了。”
听了这样多规矩,颂莲脸颊绯红,拿侍女们的双脚鞋袜做文章,让她颇为新鲜。但一想到自己要了雁儿这个小丫头做贴身侍女,便大感头疼,要是她光着一双臭脚丫子在自己身边,她的屋子里得是什么味道啊。
想到这里,她连忙问道:“那我一会儿拜见夫人,是否也有什么特别的礼数?”
问到这里,陈百顺低下头,恭谨道:“是,太太拜见夫人,照例是要脱鞋的。”
她心里一沉,旋即咳嗽了一声,掩饰着自己肉眼可见的尴尬。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脚,爱干净的颂莲总是将自己的长筒袜洗的雪白,虽然因为家道中落,她也是节衣缩食,连换洗的袜子也只有两双,穿到最后,也不可避免的发出汗酸味,但是也还在正常范围之内。只是现在嘛……
在主人的注视下,被包裹在鞋袜中的双脚也为自己羞耻起来,不自觉地左右搓动着。她试着活动脚趾,她们像踩在泥泞之中,到处都是湿黏的感觉。穿了太久的袜子在她缩起脚掌时,会恋恋不舍地拥抱着她的嫩肉,反馈着布料的真实质感,脸红的少女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双脚在踏出每一步时,湿淋淋的红润嫩肉与袜底分离的声音。
“四太太?咱们还得去见夫人呢。”
管家略带疑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羞耻幻想,她点了点头,只是接下来的每一步,颂莲都会不安地回头,似乎在她的身后,都会留下一行流淌着新鲜足汗的脚印。
她的不安在到达正房门前时达到了高潮。作为陈家唯一的正妻,上无公婆的夫人便是后宅中的宝塔尖,掌管着家中大权。
当然,这一点在目前的颂莲看来,还只不过是懵懂模糊的概念。她只是手足无措地看着眼前的轩敞院落,为一会儿的拜见行礼发愁。她正对着的五间正房雕梁画栋,两旁耳房也还算别致,时不时有穿红着绿的侍女进出,捧着洒扫起居的种种器物。
“老陈,哪阵风把你老吹来了。”
小丫鬟看到老管家带着她来,急忙进去正房通传,片刻之后,门帘掀起,出来一位笑意融融的侍女。来人大约二十多岁,端庄秀美,不施脂粉,淡紫衣裙在灯笼之下闪烁着点点光晕。
陈百顺笑着向她点点头:“佩云姑娘侍奉夫人辛苦了,我这是带新来的四太太拜见夫人,烦劳姑娘通传一声。”
佩云仿佛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颂莲,微微屈膝行礼,笑道:“这院子里往来的女人太多,奴婢竟是没留心,原来这就是新来的四太太,果然生的标致模样。”
颂莲心中一冷,眼前这人是拿自己当丫鬟了吗?但她也无可奈何,只好微笑不语。幸好紫裙侍女也不再多言,只是温柔道:“太太少待,奴婢这就去禀告夫人。”
只是她再出来的时候,身后却只有四个小丫头,没有排列两行的华衣侍女,更没有盛气凌人的夫人。佩云走到她面前,含蓄笑道:“夫人说庶务繁忙,一时也顾不上见四太太了,请四太太回去好好休息,今晚尽心服侍老爷,明日一早再来拜见。”
颂莲方才松了一口气,佩云下一句话就让她的心又提了起来:“不过规矩还是不能少的,新太太照例是要向夫人跪拜行礼的,夫人心善,嘱咐奴婢给您备下了锦褥,您在这上面跪就可以了。”
说着,她将手中的锦垫搁在颂莲面前。少女环顾四周,见周围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知道这一关总是得过的。颂莲先是解开了布鞋上的系带,将双脚从中解放出来,跪在垫子上,对着房门磕了一个头,声音略微有些颤抖:“颂莲,拜见夫人。”
但是在场众人显然没有关注她娇嫩的声音,鞋子离开她双脚的瞬间,像松糕离开蒸笼一般热气腾腾,随之而来的,是肆无忌惮地扩散开的闷臭味道。原本应该只是微微发黄的旧长筒袜,在走了整整一天路之后的汗水浸泡中染上浓重的汗渍,脚前掌处黑黄一片。随着晚风轻拂,冷却下来的袜底析出了些许盐粒一样的细碎结晶,点缀在开始发硬的袜底上,摩擦着绷紧了足弓的脚底神经。
幸好她跪在地上,没有看到大家的反应。避嫌的陈管家在第一时间侧过身,同为女子的佩云尚且还维持着体面,只是用手中绢帕按了按口鼻,不过看着颂莲这双骚蹄子,还是皱起眉教训道:“四太太,按府上的规矩,您是不能这样仪容不整地见夫人的。如果您是天生的汗脚,为什么不勤换鞋袜呢?”
颂莲听到她句句都不离自己这双脚,不由得涨红了脸,辩解道:“佩云姑娘,我从城里火车站一路走过来,走了太远的路,没有时间换鞋袜,脚底出汗也是天生的,实在不是故意冒犯夫人的。”
佩云这才缓了缓语气:“原来是这样,但规矩就是规矩,看在太太您远道而来的份上,从轻一等就是了。来,收了四太太的鞋,再取双三等丫鬟的布鞋来。”
少女从来都没受过这份委屈,她直起身,生气的红了脸:“佩云,我是新来的太太,怎么能让我穿下人的鞋子,你这不是摆明了折辱我吗!”
侍女却还是笑容可掬,但俯视着她的那张脸,却怎么看怎么都带着刁难:“四太太,夫人掌管后宅是定例,凡是犯了规矩的,无论高低上下,都是一样的责罚。原本您的脚臭成这样,是要收了鞋袜赏鞭子的,现在不但没用鞭刑,还让您留着袜子,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若是今晚您伺候好了老爷,说不定也就这样免了,您这又是何苦呢?”
与她对视片刻,初来乍到的少女终于是败下阵来,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但也只能看着佩云身后的丫鬟收走了她的布鞋,又取了尺子过来,丈量着她的双脚。
“嗯,四太太的脚却是不大。”
“但味道可真是不小啊——”
在周围侍女的窃窃私语中,她狼狈地站起身,忙不迭地将双脚塞进扔在地上的脏布鞋里。佩云收了锦褥,笑道:“四太太,夫人方才吩咐,知道您从江南来,怕吃不惯府上的例菜,特意赏了两个菜给太太带回去。”
嘴唇颤抖着,颂莲终究说不出感谢的话来,扭过身子,逃也似地跑出了院子。跟出来的管家神情也是有些尴尬,劝慰道:“太太,夫人心肠良善,您以后多仔细着规矩就是了。”
少女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府上其他几位太太,也都是这样过吗?”
陈百顺脸上的神色更是谦卑小心,思虑片刻才回话:“是,规矩等闲坏不得,二太太为人最是谦和安静不过了,至于梅珊太太嘛……老爷对她颇为优容,寻常小事也就无可无不可了。”
她跟着管家又经过两个院落,与方才的容熙堂不同,另两房妾室所居都没有那样古朴大气。紧邻着小石湖边的是二太太碧霞的稻花村,新翻的几亩田地点缀四周,别有一番风味,而梅珊的院落……颂莲眨了眨眼睛,面前粉墙黛瓦,小桥流水,亭台百转千回,别蕴风情,在假山嶙峋下晶莹夺目,让她仿佛回到了千里之外的故乡。
“这,这是……”
见她惊讶的样子,管家也是一笑:“这是梅珊太太过门那年,老爷特意请人按南边一个院子仿造的,叫什么——”
“沈园?”
他闻言点了点头:“是,您是读书人,原是知道这些的。”
少女忍不住吐了吐舌头,看来自己这位三姐还真是不一般,能让这陈府的主人花这样多心思。
相比之下,紧邻着繁漪楼的四院就显得平常多了。小院四周竹林环抱,有石子路穿过其中,露出院中小小三座房屋,院墙下引出一泓流水,潺潺作响,让她眼前一亮。
只听得管家陪笑道:“以后您就住在这儿,服侍您的侍女也都早已预备好了,要是没有别的事,小人就告退了。”
她谢过了老管家,走进院中,面前一众侍女齐刷刷跪了一排,恭敬道:“奴婢们见过四太太!”
颂莲却是被吓了一跳,略微顿了顿,方才说道:“快,快起来吧。”
众人起身之后,在她面前等待着吩咐,她一时也犯了难,对于在家里从来都是自食其力的颂莲来说,骤然多了这样多人服侍自己,她也不清楚该让这些人去做什么了。
好在这样的尴尬没有持续太久,便被为首女子的声音打破:“太太远道而来,定然是累了,张妈,小红,去烧水来给太太洗澡用;厨房里的去传饭来;翠儿,你领人在门口看着,等柳婶儿到了就快请她进来。
众人纷纷恭谨应了,四散而去,只留下两个贴身侍女。相比于站在后面只会对着自己偷笑的雁儿,领头女子一身粉红衣裙,及腰长发梳成辫子,说话有条不紊,做事也很是温柔妥帖,让她松了一口气。
她走上前来,丰腴白皙的脸上带着温存的微笑,行礼道:“四太太,奴婢怜心,是分到您身边的二等侍女,以后就由奴婢照料您身边的事情。”
颂莲握了握怜心的手,柔声道:“姐姐今年多大了?来府中有多久?”
粉色衣裙的她看着眼前的少女,惶恐道:“这姐姐奴婢实在不敢当,奴婢今年二十三岁,在陈府服侍已经七年了。”
少女摇摇头,笑着说:“还比我大五岁呢。姐姐,你比我早进府,又是服侍久了的,我初来乍到,日后还要你多教导着我些。”
怜心见她说的真诚,心里也是一松,身为下人,遇上个心地良善的主家就是最大的好事了。她回答道:“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主仆三人走进房中,外间是日常起居之处,地上是光滑得木地板,桌椅一应俱全,看上去都是有些年头的东西了,墙上挂着几卷名人字画,疏落有致。西边是卧室,让她颇为奇怪的是无处不在的大红灯笼,甚至连床榻上还悬吊着一盏。
“怜心,这房间里明明是有电灯的,为什么还有这些红灯笼?”
怜心回话道:“太太,这是府中的老规矩了,老爷晚上住在哪个院,哪个院就会点起红灯笼来。”
真是奇怪的习惯,她腹诽道,只是方才吃了规矩的惩罚,让她多留了点心思,万一有规矩说不许对规矩评头论足该怎么办。想到这里,她才打量起自己脚上穿的这双鞋来,样式跟雁儿脚上的那一双相差无几,只是洗的没有那么干净,才走了这一会儿的路,就又变得有些湿润。颂莲坐在外间的椅子上,怜心倒了一杯茶给她,少女抿了一口,觉得自己的身体这才由内而外地松弛下来。
只是雁儿却好奇地问着:“太太来的时候穿的不是双黑布鞋吗,怎么换上这个鞋子了?”
颂莲瞪了她一眼,嗔怪道:“就你看的清楚,我刚才去拜见夫人,鞋子被她的侍女收走了,给换了这双,我正要问你们,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雁儿倒是没被她吓住,小姑娘知道,眼前的主子对她很是不错,连忙问道:“太太是不是……也像我一样脚臭啊?”
颂莲双颊染绯,双脚在鞋子里揉搓着,头都不敢抬一下,又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
见她娇羞的样子,怜心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跪在她脚下说着:“太太,让奴婢给您把鞋袜脱下来吧,穿了一天,也累了吧。”
“哎,怜心姐姐,我……我脚臭,走了一天的路也还没换袜子,刚才是因为脱鞋的时候味道太大,才被佩云折腾的。”
怕她嫌弃的少女支支吾吾地说着,但解释来解释去,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真是羞死人了,竟然要当着她们的面承认自己有一双爱出汗的臭脚,这着实超过了她的羞耻心界限了。
“太太说的是哪里话,奴婢这些年服侍过的主子也不少了,大小姐那双脚跟您也差不了多少。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精力旺盛的很,有双爱出汗的脚并不新奇的。您看雁儿不也是这样吗?”
侍女温柔地笑着,将她脚上已经褪色的红色布鞋脱了下来,不知道被多少人穿过的鞋子虽然清洗过,但与脚底接触的部分,还是留下了顽固的黑色汗迹,散发着陈旧的汗味,与新鲜汗水的温热气息混合在一起,不断浸染着怜心的嗅觉,也侵蚀着颂莲的羞耻界限,“不过您可是要小心了,在陈府里,女人们的这双脚可是重要的紧,太太也好,下人也好,这双脚若是生的好,就能恩宠不绝,若是像——”
她笑着抬头看了颂莲一眼,继续说着:“若是像您这样总是带着这么浓的脚臭味,老爷可能会喜欢,可夫人那里,您却少吃不了苦头。”
这时候,她那双过膝的长筒袜已经被脱了下来,露出一双洁白莹润的双足。颂莲身量本就不高,双脚也是娇小玲珑,脚趾饱满圆润,趾缝处残留着些许汗珠。脚前掌的嫩肉绯红柔软,怜心只是稍微用力捏了捏,便激起主人的一阵惊叫。
“呀!别,别这样捏啊姐姐,好痒的。”
怜心看着脚趾缩在一起的双足,足肉上层层褶皱,再看看面红耳赤的少女,一条手绢被她揉搓的麻花儿一般乱糟糟的,只是短暂碰上侍女的目光,便连忙惊惶地转开了头。
真是好可爱的姑娘啊。
她想着,尽可能地更加温柔一些,用手绢将染绯双鱼上的汗液擦拭干净。
雁儿见状,也忙上来帮忙,只是小姑娘显然是没有做过这么细致的活儿,虽然说已经很小心地收着劲,但她还是低估了颂莲双脚的脆弱程度。只是为她按了片刻,少女就难过地呻吟起来:
“哎呦,你这坏丫头,别用指节按啊——呀啊,你,你快去剪指甲,蹭到我的脚心了!”
颂莲看着一脸无辜的雁儿,她也不是想故意挑三拣四,但是……她抿了抿嘴唇,她现在的脚底太过于敏感,刚才被指甲刮了一下,痒得像被侍女在心尖上蹭着,勾勒出她的欲望。
怜心瞥了旁边的小姑娘一眼,拍了拍雁儿毫无防备的裸足,笑骂道:“小骚蹄子,你还说太太呢,你看看自己这双脚,不洗洗也敢进来服侍?”
虽说是玩笑话,但她手上显然是用了不小的力气,打的女孩几乎跳了起来。但一双宽大的脚掌却条件反射一般摊开,仿佛还在邀请着接下来的责罚。见她这副样子,怜心挑了挑眉,暂且放下颂莲的双脚,与雁儿玩闹起来:“好啊,这受刑的姿势倒是标准的很,看来你是没少挨罚吧?骚蹄子,都受了这么多刑罚,还不长记性!”
每说一句话,她都毫不留情地抽打在小姑娘的足底。雁儿一开始还想辩解,但很快就屈服在了怜心的责打下:“姐姐,我不是骚蹄子,我——咿呀,别打我,我有好好洗脚,好疼啊,别打了,我是,我是骚脚丫子啊!”
她惊慌地想要跑开,但却被怜心毫不客气的拦腰抱住,放倒在自己的膝盖上,只能乖乖承受着脚底的苦难。那双活泼的脚丫子左右摇晃着,因为长时间的出汗,足底微微泛黄,但总是在汗水里浸润着也保持了她们的柔软。她的脚比颂莲大了一圈,也厚实了不少,但在怜心熟练的拷问下,还是被打的服服帖帖。手掌每一次与脚底亲密接触,都带起一声清脆,至于雁儿这越来越软的声线究竟是不是单纯的因为疼痛,那只有这个口水都快流了出来的女孩子自己才知道了。
正玩的入神的两人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少女,颂莲的双脚摊平了踩在地上,随着雁儿的每一次惊叫而不自觉地颤抖着,好像那个趴在姐姐膝盖上被打脚底板的就是自己,脚趾张开又缩紧,试图缓解着从脚底肌肤上传来的酸胀。
好想……也让她打我的脚啊。
倏忽冒出一个念头,她旋即又为自己的奇怪想法吓得闭上了眼睛,暗骂自己不知羞耻。
“怜心姑娘,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请太太洗澡去吧。”
门外传来的声音让颂莲长舒了一口气,怜心闻言也是笑着应声,最后捏了一把小丫头已经被打的发热的脚底板,说道:“来人,帮雁儿姑娘洗洗脚。”
“不要啊,我自己可以洗的,姐姐不要再折腾我了!”
青衣少女抗议着,但听惯了吩咐的仆妇们可不会理会她在想什么,来的两人身材高大,显然是常做这种粗活的,二话不说就把地上的她搀了起来。少女求救地看向颂莲,但却是惊恐地看到,淡粉裙装的姐姐也将她慢慢地扶了起来,除却更温柔一些,竟然与此刻的自己没什么区别。
“太太,咱们去洗澡吧。”
虽然还是商量的口气,但已经沉沦在针对双足的种种规矩里的颂莲却是不敢有一点反抗,顺从地走在前面。走过雁儿身边时,她的嘴唇颤抖着,最后却只低声说:“听话一点,很快就过去了,还有,还有我陪着你……”
只是她的想法很快就落空了,怜心引着她走进内室,浴盆很快放好,她轻轻褪落衣裙,迈进药浴之中。而可怜的女孩则被带出了正房,消失在回廊的拐角。
颂莲躺在浴盆中,热水洗去风尘,却洗不去情欲。稍显贫乏的双乳上,两点艳红高高挺立,即便是在水中也是清晰可见,自然也就瞒不过旁人。怜心却是恍若未见,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陪她聊着天,让少女已经饱受调教的羞耻心得到了些许舒缓,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很是依赖这位大姐姐了。
“雁儿被带到哪里去了?”她好奇地问道。
身后的侍女仔细地为她清洗着长发,柔声道:“无非是去刑房罢了,犯了错的下人们都到那儿去领罚。”
“刑房?”
听着她有些颤抖的声音,怜心笑道:“太太可是为她担心了?我只是让她洗洗脚,不会有事的。”
总觉得不会是字面意思,她腹诽道,但她也不好再多问,只能默默为小丫头祝祷着,希望不要受太多苦。
“你们,你们不要太过分了!我可是四太太的贴身侍女,一定要让你们——哎呀呀哈哈哈哈哈,小红你个坏种,看我不打死……哎呦,臭老太婆!”
如果雁儿能知道女主人此刻所想,一定会哀叹她太过天真。一路上叫骂踢蹬着的她,终于是惹得两个婢女烦不胜烦。张妈将她扛在肩上,手臂像铁箍一样勒的少女腰间生疼;小红拿来了真的铁箍,牢牢套住了她的双脚。
“我看这双臭脚丫子还不老实,你再踢一个给我看看!”为了限制她的活动,小红特意选了最短的链子连接脚镣,雁儿的双脚被迫紧紧并在一起,沉重生锈的镣铐坠的她动弹不得,只剩下脚趾还能活动。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却是不肯轻易罢休,伸手在这双脆弱的湿嫩赤脚上挠了起来。
出人意料的,雁儿连一下都没忍过去,手指接触到她脚底板的瞬间就笑了出来,摆出熟悉的受刑姿态,将每一寸怕痒的嫩肉都展露出来。
小红见状不由得骂道:“这就迫不及待了,真是骚得很!”
“不是,你听我解释啊呀哈哈哈哈,别,别挠了,我跟你们去洗脚啊!”
颂莲对此浑然不知,沐浴之后的她感到一阵疲乏,任由怜心为她换上薄如蝉翼的茜红纱裙。侍女温和道:“算算时间,柳婶儿她们也应该到了,太太先坐着,我去看看。”
她话音刚落,外边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喊就吓了颂莲一跳:“四院点灯——”
仆人们鱼贯而入,取出火媒子,依次点燃院中房中的灯笼。红光如雾气般蔓延开来,将房中人渲染在一片迷蒙中。随后进来一位老妇人,已然是鹤发鸡皮,笑盈盈地对她行了礼,说道:“老婆子见过四太太,按府上的老规矩,该给您捶脚了。”
“捶,捶脚?”
颂莲求助地看向身边的侍女,怜心低声道:“老爷来之前,都会让柳婶儿来给太太捶脚,您放心吧,她的手法是一绝。”
她点了点头,看着老人家跪在她面前,忙吩咐道:“快拿矮凳给柳婶儿坐,您年纪大了,怎么好跪我呢。”
老人推让半晌,终究还是坐下了,絮絮叨叨地说着:“太太心肠好,老婆子就领受了,看您这双脚红润润的,又软又细,肯定能得老爷喜欢。”
一边说着,她一边拿起小小两支木锤,在她摆上小凳的双足上捶打起来。清脆的噼啪响声如鞭炮般连续不绝,随之而来的是绵密的酥痒,浸润着她足部的神经,颂莲轻轻咬了咬下唇,一开始还不太适应的她,只是片刻之间就陶醉在其中。
与脚底亲密接触的锤头圆润光滑,在灯笼下闪烁着一层油亮,不知道是不是染上了某种药膏,在脚底留下点点湿凉触感,随着时间推移而慢慢升温。颂莲能清晰地感受到透过脚底的软肉,渗入足弓更深处的温热,她的双脚像是一道分外稀罕的食材,需要慢火煨炖,让力道深入骨髓,才能上桌为人品尝。
锤声戛然而止,她睁开眼睛,只见柳婶缓缓揭开蒙在她双足上的红布。纤瘦娇小的玉足白里透红,骨肉匀称,好像新鲜出炉的蛋糕般冒着丝丝温热气息,足趾纠缠在一起,仿佛还是意犹未尽。
“老人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才能……”
望着她脸红心热的模样,柳婶也是见怪不怪了,开口时笑得颇为慈祥:“老爷每次点了太太的灯,老婆子都会来服侍您的,时候不早,老婆子先告退了。”
送走了老仆人,她却是叹了一口气,怜心见状,调侃道:“太太若是能常得老爷眷顾,还愁没有捶脚的时候吗?”
“这话说得不错。”
她还没来得及搭话,屋外就传来了浑厚的男子声音,她才站起身,院中就传来了整齐的声音:“奴婢见过老爷。”
“嗯,起来吧,要好好服侍四太太。”
伴着威严声音踱进正房的是位大约四十多岁的男人,他一身灰绸长衫,身量清瘦颀长,面色白皙,虽是保养得当,但眼角还是免不了道道皱纹,三缕胡须垂落,透出点点笑容。
怜心见到来人,也连忙跪了下去,口称老爷。他赞许地看了侍女一眼,开口时却是对着颂莲说的:“想到你远道而来,年纪又小,我特意找了个稳重的伺候你,怎么,还喜欢吗?”
少女垂首道:“是,怜心很好,谢谢老爷。”
见到她怯生生的模样,陈仁恕笑容更盛,吩咐道:“四太太喜欢,是你的福气啊,下去领一钱银子的赏吧。”
怜心忙谢了恩,退出去时,乖觉地关上了门,只留下两人相对。氤氲红光下,剧烈的茫然惶惑袭击了她,她手足无措地捏着裙角,垂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局促不安,男人坐在主座上,笑着说道:“刚才脚锤的还舒服吗?”
说到这个,她只觉得衣领处阵阵热气上涌,熏蒸的双颊滚烫,只是摆手摇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娇羞不胜的姿态最是讨老爷喜欢,开口时也越发温和:“害羞了?来,先坐下,你刚来府上,难免会不适应,没关系,慢慢的就好了。”
她顺从地坐在陈仁恕身边,双脚在地板上左右挪动着,抬起又放下,疏解着主人的紧张。他的和蔼鼓励了颂莲,低声说着:“您是我的丈夫,这是我的新婚之夜,自然是紧张的。”
男子笑声疏朗,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能有这份心就好,以后这就是你的家,只要守着规矩,谁也不能给你委屈受,过着过着就舒坦了。”
她轻轻应了一声,接下来的要求却又让少女红了脸:“来,把脚抬起来我看看。”
颂莲犹豫再三,禁不住他一再催促,抬起头瞪了他一眼,才慢慢地抬起双腿,放在了他怀里。
陈仁恕也不以为忤,她眉眼间的娇媚反而令他颇为受用,不过更让他喜欢的还是自己怀里这双脚。经过药浴之后,这双纤细的玉足恢复了白皙粉润,他低下头,毫不掩饰地贴在她的脚底深吸一口气。
“呀,你怎么这样,这样闻啊……”
她惊叫着缩起脚趾,扫过他鼻尖时带来一股淡淡的酸味。男人却是眼前一亮,饶有兴致地试图将她们掰开,少女虽然尽力挣扎,但脚趾怎么能拗得过双手呢?陈老爷很快便如愿以偿地分开了脚趾缝,他的鼻子放在还藏着一点汗渍的肉缝里,轮流品尝着她的味道。男人一边调戏她的敏感处,一边含混不清地说着:“嗯,这样才对,要是一点味道都没有,未免也太无趣了。”
他竟然这样喜欢我的……还真是闻所未闻,完全不像想象中前朝进士的作风,颂莲心里一沉,如果手握大权的都是这样声色犬马的人,也难怪像自己这样普通人的生活一年难过一年了。想到这里,她眼珠一转,便想起捉弄他的念头来,脚趾微微用力,便将陈老爷的鼻子夹在了里面。
“真是个调皮的小丫头,还不快放开你家老爷,要不然一会儿可是有你的苦头吃!”他并没有生气,反而跟颂莲调笑起来。
少女促狭一笑道:“我偏不放,老爷有本事尽管使出来就是了!”
他与颂莲的双足零距离接触,呼吸之间,药浴的淡淡苦香、新鲜汗水的咸湿味道,还有趾缝间发酵的酸臭味道,酝酿成了少女的独特气息,熏陶着他的神经。
他迫不及待地伸出舌头,舔舐起她的脚底。舌尖触及的软肉并没有特殊的味道,只是带着些似有似无的咸味,但他能感觉到少女的躁动不安。舌头扫过的地方,都会下意识地绷紧,她的脚底卷起层层肉纹褶皱,试图抵抗着他的入侵。
但很快,男人的手指也加入了战团,指尖顺着褶皱游走,探索着她想要遮掩起来的敏感处。
颂莲却是连连叫苦,没想到偶尔一个顽皮的举动,反而勾起了男人的兴趣。舌尖温热而柔软,指尖微凉坚硬,两种全然不同的感觉在脆弱的双足上肆虐,引得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别,别欺负我,不来了,别挠了呀啊哈哈哈,嘻嘻,趾缝不可以啊——”
她求饶似的张开脚趾,绷起足弓,以为放了他出去就会免除痒刑。只是老爷却不肯轻易放开她,反而趁着脚底完全摊开的时候,猛烈地发动了进攻。指腹用力在她的脚心按揉着,集中开发着方才藏在足弓中的部分,舌头在她张开的趾缝中拉锯进出,引得她的笑声中也掺入了些许呻吟:
“疼,疼啊……别再折腾我的脚了,饶了我吧噫嘻嘻,哎——又疼又痒啊,我,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啊哈哈哈哈哈,饶命啊老爷,别按了!”
经过药浴和捶打之后,好像脚底的神经都浮现到了表面上,即便是轻轻搔挠也像直接戳在了深层肌肤中一样,让她苦不堪言,更何况是用力的按揉。男人如同他的佃户一般,精耕细作,不遗余力,不过农民用心侍候的是田地,而老爷耐心开发的,却是少女的嫩足。
这也就难怪颂莲此时会又叫又笑,拼命扭动着身体,小腰猛的抬起,很快就重重地砸回了凳子上,身体一歪,在一阵惊叫中摔在了地上。她本就委屈的很,屁股又摔得生疼,蓄积已久的泪水夺眶而出。
“生气了?好了,我不挠了,这也是为了你好嘛。”见少女小声抽泣着,陈仁恕终于停下了对她的折磨,笑着安抚道,“女人的脚是最重要的,这脚上调理好了,身体各处也就都顺畅了。来,脱衣服睡觉吧。”
他站起身,抱起瘫软在地上的少女,走进了内室。
云雨一番之后,红罗帐中很快就响起了男人的鼾声,他虽然保养得当,但毕竟已是中年,精力体质大不如前,在少女身上尝到甜头之后,也就支撑不住沉沉睡去,只留下身边的颂莲兀自喘息着。
在一整天的喧嚣之后,气氛终归沉寂,心中空洞无从填补,不断侵蚀着她的理智,直到她眼眶酸楚,泪水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腿间的疼痛还在提醒着她,枕边人方才有多粗暴,丝毫没有顾及她初经人事,只管自己痛快,这样让她独自承担伤痛的人,真的值得托付一生吗?
少女阴郁地想着,眼前的种种事物,都浸润在灯笼红光之中,彻夜不熄,像极了她大腿上还未干透的淋漓颜色,刺的她只想闭上双眼。
还好,这样的孤独她不必承受太久,夜半寂静之中,骤然响起了门环声。她有心不去理会,只是门外人不肯放弃,无奈之下,她只好应声道:“谁在敲门?”
“太太,是梅珊太太的人来了,通禀老爷,说是梅珊太太病了,要老爷过去呢。”
怜心的声音透过门板,显得略微有些沉闷,却像一根刺一样扎得她大为不快。
一旁的男人也被惊醒,含混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暧昧朦胧:“这个梅珊,总是这么爱使性子啊。”老爷拍了拍颂莲的肩,笑着安慰道:“没过门前,她是个唱戏的,因为还有几分本事,班主拿她当摇钱树,场场都不肯让她歇着,久了反而落下了心疼的毛病。你别理她,咱们睡吧。”
他随即提高了声调:“告诉梅珊,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这不知是责备还是温柔的话,让她心里五味杂陈,纠结再三,终究还是低声道:“既然三姐病了,你就快去看看吧,我这里不要紧的。”
陈仁恕探寻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似乎并未生气,笑道:“你是个识大体的,能容人,才享得住长远啊。既如此,你先睡下,我去梅珊那边看看,不然她能闹一宿。”
目送着他穿好衣服出门,颂莲心里的怒火在看到小心翼翼走进来的两人时终于爆发了,她抓起身边的枕头就扔了过去,安枕的如意砸在地上,绽开清脆的爆裂声,吓得雁儿直接跪在了地上。
怜心却是不紧不慢地走到她面前才跪下,沉声道:“太太可是怪奴婢们不中用?”
四太太怒声道:“你还知道问?这么大的院子,这样多的人,连个消息都挡不住,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年长的侍女却是反问道:“敢问太太,您方才为什么不留下老爷呢,明明老爷说了不去啊。”
迎接她的是一记狠辣的耳光,怜心的脸颊瞬时便肿了起来,颂莲待要再打,却又像被人抽干了力气一样,颓然放下了手,声音低的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的心在那儿,我能怎么样……”
怜心点点头,柔声说着:“是,即便奴婢们拦了,明天老爷也会知道,虽然面上可能不会多说什么,但心里肯定会把这笔账记在太太您身上的。现在只有忍下来,慢慢绸缪才行。”
颂莲无精打采地问道:“梅珊……老爷很喜欢她吗?”
这次回话的却是雁儿,她恨恨地说:“可不是,您没来之前,一个月里总有个一半在她那里,剩下的一半还有五天要在城里,就是可怜那二太太,既每月就靠那几天过日子。”
“你这是怎么了,她待你不好么?”
见她好奇,小姑娘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开了口:“自从她进了府,一应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不说,连她的下人都是了不得,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没权没势的,弄得我们都成了下人里的下人了。我听说她还派人出去放利钱,不知道这些年逼了多少卖儿卖女了!”
颂莲皱起眉头,一旁的怜心沉默不语,显然是认同了她的说法。
看着侍女脸颊边的红肿,四太太也是颇为愧疚,轻轻抚摸着她的伤处,似乎是牵动了伤口,怜心身体微微一颤:“疼吗,我不该这样对待你的,明明你也是为了我好。”
侍女摇摇头,柔声道:“只要太太能理解奴婢就好。”
“可是……”
怜心俏皮地笑了笑,打断了她:“如果您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不如想想怎么补偿我啊?”
望着这似曾相识的表情,她竟然是打了个冷战。只是被轮番折腾的她,也实在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气去逃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惊叫的少女被妖精一样的姐姐按到在地,一条红绳将她捆成四马攒蹄。怜心轻巧地提起背后的绳结,将她扔在了床上,引起了小丫头一阵呜呜呻吟。颂莲抬起头,却正遇上丰腴女子温柔的目光。
这次,真的逃不掉了啊。
“太太,时候不早了,该起来了~”
翌日晨间,清爽的秋日阳光调皮地抚上她的脸颊,颂莲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只想要翻身再度睡去,浑然不顾侍女温柔的提醒。
“哎呀,谁挠我嘿嘿,哈哈哈,怜心姐姐饶了我吧,这就起来啊哈哈哈,太太,该起来啦,颂莲姐姐……哈哈哈哈,不要再折腾我的脚丫子了呀!”
少女扭动着身体挣扎起来,笑声开始还缠着朦胧睡意,片刻之后便清醒了过来,连忙往颂莲身边靠了过去。
“呜——坏丫头,别动了,哎哎,你还敢……噫嘻嘻,嗯,快,快住手哈哈哈不然我打你!”
笑声清脆,如同初春河冰绽裂。颂莲只感觉脚心处传来丝丝缕缕的痒感,一开始是指腹温柔的摩挲,仿佛在试探着她的敏感度,随后是指甲毫不留情地划动。少女新剪过的指甲并不坚硬,但带着些许毛糙的触感,每一下都像是挠到了她的心尖儿上。
颂莲本能地想要躲闪,但双足刚一扭动,脚踝处传来的束缚感就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她面前正对着雁儿的一双光脚,脚趾浑圆,正因为受痒而一张一合,左右摆动,但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摆脱手指温柔的挑逗。
粉裙侍女嘴角含笑,手下却是一丝不苟,纤细手指时而如拨弄琵琶一般扫过厚实宽大的脚掌,时而又细细抚摸着她大脚趾下面鼓起的嫩肉。怜心并没有试着固定住小丫头的脚趾,毕竟在她看来,少女充满活力的挣扎和笑声一样美妙。
“好了,噫嘻嘻,坏丫头,别挠了,怜心,我起来了,起来了——呀我的大脚趾啊!雁儿,你看着,我非要把你这双臭脚……啊哈哈哈哈好妹妹饶了我吧,我胡说的呀!”
颂莲左右摆动着双脚,好容易才把大脚趾从小丫头的嘴里给拯救出来。她瞪了雁儿一眼,但小侍女丝毫不怕,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上,尽是促狭的笑意:“我看啊,太太的脚丫子比我还怕痒,之后啊,还不一定是谁欺负谁呢!”
颂莲闻言脸颊通红,显然是被她说到了痛处。她不自觉地咬起嘴唇,回想起昨天晚上自己与两个侍女的荒唐,真是宛如黄粱一梦。
相比于那位陌生的老爷,怜心的嘴唇温软湿腻,轻轻吻上她的锁骨,吸吮着少女对于爱情的每一丝幻想。当她的腿间已然润湿,手指如影随形般跟随而上。
起初是轻轻的试探,指腹滚烫,在她桃源处摩挲,蘸着些许湿润,一遍遍勾勒着她外层花瓣的轮廓。少女颤抖的手无数次抚上姐姐的手背,又一次次被甩落在床上。无论她如何祈求,她的主人都乐此不疲地玩弄着少女的情欲,每每她快要全身颤抖,挺起小腰,迎合起那给予她无穷欢乐的指尖,恶趣味的怜心都会将她按回床上。少女所能获得的仅仅是一个湿润的吻,暧昧而又浅尝辄止,直到她在抽泣中睡去。
她抬起头,却正迎上侍女垂下的视线,丰腴女子一如既往温柔妥帖,曾在她手下哭泣恳求的少女却是侧过身,仿佛大腿上还残留着那人濡湿的齿痕。
“按着规矩,今天是太太去拜见夫人老爷和各位太太的日子,这是晚不得的。”怜心恍若未觉地笑着,将她和雁儿的双脚从床上的镣铐中解开。可怜的小姑娘昨天结结实实受了一顿洗脚的痒刑,又在筋疲力竭的时候跟她只会呻吟求饶的女主人一起被束缚在床上。她们的双脚被带着长链的轻便脚镣锁起,分别搁在彼此的枕头上,为了避免挣扎,脚踝处的铁环通过锁链固定在床头,怜心又用一节锁链将分开的双脚,与对方的双手固定在一起。锁链极短,只有一节,但也足以让她们抚摸对方的脚底了。想到这里,颂莲忍不住暗暗庆幸雁儿昨天被强制清洗过脚底,否则自己非要被她的脚臭味呛得呼吸困难吧。
颂莲摇了摇头,竭力想要让这些奇怪的念头从自己的脑海中离开。她在怜心的服侍下洗漱过,又匆匆用过早饭,颂莲穿上一身簇新的月白旗袍,素雅底色上一枝新桃吐蕊,绽开胸前淡红。一旁的小侍女忙不迭捧上昨天那双穿旧的红布鞋,鞋膛本就有些残留的汗味,经她昨天一穿,此时捧在面前,钻入鼻腔的酸气让她皱了皱眉:“怎么今天还要穿这个鞋?”
雁儿低声道:“主儿,在您被免除责罚之前,只能穿这个鞋,您昨天那双袜子我洗好了,您得穿着去见夫人,夫人说可以了才能换呢。”
什么奇怪的规矩!颂莲虽然腹诽着,但也无可奈何,只好穿上昨天的长筒袜,袜底还有些湿润,显然是因为一晚上的时间太少,还没干透。不过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就这样踩进鞋子里,一路走了过去。
白天的陈府热闹了不少,往来仆人个个精神,穿戴整洁,倒是让她多了几分喜欢。只是走到容熙堂前时,她忍不住蜷缩起脚趾,脚底直冒冷汗。身边的怜心看出了她的紧张,扶着她的手微微紧了紧,颂莲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
前来迎接的仍是那位佩云姑娘,她笑吟吟地屈膝行礼,一点都看不出昨天的不愉快:“恭贺太太新喜,夫人听说您一早儿过来,命奴婢前来引路,不过——”她的目光停留在少女的双足上,笑容中怎么看怎么带着讥讽:“昨天的规矩,太太可记住了?”
“是,我记下了。”颂莲嗫嚅着。
似乎是满意于她的识趣,紫衣侍女并未要求她当场在小院里脱鞋,而是引着她们到了偏房当中。
“太太先坐。”佩云让她坐在火炕上,只不过眼下正值盛夏,座下自然也没有生火,反而是因为铺着竹席,颇有些凉意,“你们两个,还不过来给太太脱鞋?”
两个侍女解开系带,将她的双脚解放出来,由于走路的缘故,她的脚底上还是沁出一层汗水。颂莲忐忑不安地搓动着脚趾,不知道能不能过关。
佩云面带嫌弃地捏了捏这双娇小的嫩足,引得她们的主人发出一声惊叫,虽说还是因为穿旧鞋子而散发着淡淡的酸味,但也算是过关了。
“恭喜太太,今儿能拿回自己的鞋子了。”
颂莲听闻,心里如释重负。佩云带着她从回廊上走进堂屋,出乎意料的是,正房并没有想象中的金玉满堂,一水儿黄杨木桌椅看上去是有年头的老物件,衬着半新不旧的深青坐垫,倒是多了几分家常气息。墙上尽是些书法字画之类,只是颂莲还没细看,佩云便在她面前搁上锦垫。少女跪在上面,低头道:“颂莲见过夫人。”
“起来吧。”堂上传来的声音干涩如枯木,她起身时,着实又吓了一跳。上首的紫檀椅子上,坐着一位老妇人,脸颊沟壑纵横,手中捻着一串佛珠,目光空寂,“听说,你读过书?”
“是,念了两年大学。”她拘谨地回答道,却是还惊讶于这位正室夫人的苍老,似乎明白了那位老爷为什么总是忙于纳妾了。
她略微点了点头,笑容黯淡,说道:“好,读书知礼就好。我这里没有什么事了,你下去见过另外几位姐妹吧。”
她如蒙大赦,连忙告退,走出堂屋时,隐约间听到声声“罪过”,如深秋枯叶,零落满地,又倏忽消散于风中。
等到走远了之后,她才悄咪咪地说着:“她——得有一百岁了吧?”
听到她这还带着几分后怕的话,雁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怜心警告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低声道:“玉如夫人虽然与老爷不甚恩爱,年华也已不再,但她是曾经生养过的,在府中地位稳固,太太,切不可轻视啊。”
“我知道,我只是有些担心罢了。”她点点头,手中的绢帕却是陡然绞紧,时光如流水,谁又能永不老去?颂莲沉重地想着,希望自己永远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她们走过小石湖,秋水居前,却是早已排出一行队伍,为首的女人亲热地挽起颂莲的手,寒暄道:“四妹,可让我好等,来,咱们进去坐吧。”
白裙少女颇有些受宠若惊,眼前这位二姐身量纤细,葛布袄裙织就一片蔚蓝,鹅蛋脸上肌肤丰润,颊边笑意盈盈,宛如春风细雨。乌黑长发拢成圆髻,在成色极好的翡翠簪子衬托下,亦不失沉凝庄重,恰到好处地显露着轻熟柔美。
“妹妹多大了?可曾念过书吗?新到府上,住的吃的可还习惯?若是觉得孤单,尽管来找二姐作伴。”碧霞携着小姑娘的手,将她按在房中上首,关切地问着,又吩咐身边的人:“快奉上茶来。”
颂莲却是松了一口气,原来这府中也并非都是怪人,至少眼前这一位姐姐待她还是很亲热的。她轻轻抿了一口茶,柔声一一答了,引得碧霞羡慕道:“果然是读过书的人,这一举一动就是不同寻常。只是——”她低声探询道:“听说妹妹没有念完大学?”
颂莲苦涩一笑:“家父去世后,家中生意消耗,供不起了。”
对面人儿宽慰地握住她的手,开解道:“这也是命数使然啊,妹妹还是要向前看才好,咱们府上虽说规矩大些,但若论家境优渥是一等一的,过几年,你若是能生下个一儿半女,身份就更贵重了,这好日子啊,还在后面呢!”
“多谢姐姐,听说姐姐的嘉婷小姐很是可爱,姐姐当然是有福气的。”
少女勉强笑了笑,应付着她的话,眼前却总是玉如苍老的容颜。那个女人显然也是有所出的,但还是落得冷落空门的境地,生下孩子,真的就能万事大吉了么?
碧霞的脸上浮起一层笑意,腮边酒窝儿清晰可见,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不过是个皮丫头小促狭鬼儿罢了,有什么可稀罕的?哪里比得上夫人的大少爷?今天她去上学堂了不得空,改日一定让你见见。”
颂莲谢过了她,试探着问道:“听说三姐也有个儿子?”
绿衫女子脸上的笑容接着就收敛了下来,口气也变得淡淡的:“是啊,三妹福气大,又有老爷宠着,自然是比我强多了。”
颂莲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告罪,却是被碧霞拦住:“好端端的,你认什么错儿,说到底还是梅珊太任性了,昨天是妹妹你的什么日子,她也能这样把老爷给叫走了?”
少女面上沉默,但心里却是觉得很无所谓,她对那老头子本就好感不多,他在哪儿睡也没什么所谓。不过……一想到小木锤敲打在脚底的酥痒,她不自觉地搓了搓脚掌,暗中有些羡慕起得宠的梅珊来。
颂莲粉面含春的样子自然是瞒不过二太太,她嘴角噙着笑意,打趣道:“四妹是不是想着晚上要捶脚了?你看,这小脸儿都红透了——”
白裙少女瞪了瞪她,但是在碧霞看来,小姑娘的眼神却是柔婉似水,羞恼地嘟囔着:“姐姐就知道取笑我,难道姐姐不喜欢被捶脚吗?”
“你才来,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自从进了门,这双蹄子就不再是咱们自己的了。”碧霞笑着摇了摇头,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因为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并没有穿鞋袜,一双白皙裸足踩在地毯上,脚趾大大分开,仿佛在期待着主人的临幸,“老爷来的时候有多舒服,盼不来的时候就有多难熬。”
见她一脸疑惑,碧霞哑然,旋即挥手屏退了身边的侍女,等到房间中只剩她与颂莲两人,才慢悠悠地说着:“柳婶儿每次给咱们泡脚,用的都是特殊的药水,所以才格外舒服,要是能经常用秘药泡上一泡,这双脚也就能又白又软,娇嫩的就像小孩子一样。”
说着,她抬起腿,将双脚放在颂莲面前。见到别人的裸足,少女的脸颊微微发烫,她还不习惯这种交流方式,毕竟在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看来,女人的脚是她们的隐私部位,不能轻易给人看,即便是住惯了宿舍的她,也对舍友脱掉鞋袜后匆匆将双脚藏进被窝的事见怪不怪了。谁又能想到在陈府这个怎么看都像是保守势力堡垒的地方,女人们可以这样光明正大地将自己的脚丫子交到别人手里呢。
颂莲好奇地打量着自己双膝上的少妇脚丫。相比于她娇小中稍显纤瘦的双脚,比她高了一些的碧霞有一双丰腴修长的玉足,大脚趾圆润而饱满,像是熟透了的葡萄,轻轻一捏就能爆出甜美汁液。其余的脚趾依次排开,因为长期穿着鞋袜的缘故,有些细微的弯曲。前脚掌呈现出健康的红润,细细过渡到脚心处的白皙。她的脚可不如我的白,颂莲不禁自得地想着,不过转念想到,自己这双汗脚,如果到了二姐这个年纪,大概率会像雁儿那样变得脚底发黄,虽说依旧还是软和又怕痒,在某些具有特殊癖好的人——嗯,当然不包括她自己——看来,可能还多了几分诱惑,但终归还是很羞耻的一件事。想到这里,她垂下头,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尽可能接近着二姐的脚底,嗅闻起她们的气味,而后又羡慕起碧霞的保养得当来。
“二姐年纪大了,没有你们年轻人那么能跑能动,不会有什么味道的。”绿衫子的女人看出了小姑娘的动作,她掩口而笑,脚趾张了张,似乎在证明着她的话,但却将脚趾缝中透着绯色的嫩肉暴露给了颂莲。
可是碧霞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她才想撤回双脚,却没想到刚才还羞红着脸手足无措的小姑娘,却格外坚定地把手中两条白鱼抱在怀里,任凭她怎么挣扎都不肯放开:“哎,四妹,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哎呦,快松开快松开,我不动了,你别这样捏我的脚趾头——啊啊啊!”
颂莲疑惑地看着对面的少妇,刚才还端庄保守的她,只是片刻之间就脸颊绯红,额上见汗,唇瓣中倾泻出求饶的软语,玉足也像投降一般瘫软了下来,而少女做的,不过是趁着她张开脚趾时,让手指与趾缝来了一次亲密接触而已。
碧霞却没有为她解答的意思,她捏着手绢,有心呵斥她,只是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姑娘只是玩笑般用力,她的脚趾就忠实地将每一丝触感传达到心底,爆炸般的疼痛迅速褪去,留下的是难以言喻的酸胀与下坠感,酥麻深入骨髓,瘫痪了她所有的反抗。她终究还是无力地开口,在自己听来,软弱的可怕:“四妹,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去告诉老爷,夫人了!”
“二姐,我可还什么都没做呢。你要去告什么状呀?”颂莲笑着摇摇头,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难道说,二姐你这双嫩蹄子,就敏感成这个样子吗?”
“随,随你怎么说……”
听到她挑逗的话,少妇无言以对,有心反抗,但看了看自己落在别人手里的脚丫子,好容易鼓起的勇气就烟消云散;想要反驳,满心却都是她那一声声“嫩蹄子”的羞辱。最后,碧霞只能抿紧嘴唇,尽量掩饰着自己的心虚,索性任凭她摆弄起来。
“二姐当真不说?”顽皮地抚摸着她的脚底,颂莲兴致勃勃地为二姐按揉起脚丫来。指腹温柔,微疼后又酸软;指尖坦率,痒感尖锐强烈;指节耐心,将一层层酥痒按揉进她的足底深处。在少女稚嫩却持久的刺激下,碧霞濒临迷失,鹅蛋脸上潮红氤氲,方才还抿紧的双唇,正呼出湿润的气息,无论何时都笑吟吟一团喜色的眼睛写满了涣散。反抗,呼救,嘴硬,都化作了唇边的恳求:
“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什么都招……”
拷问者却是真的手足无措起来,之前只被别人折腾过脚丫子的少女,从没想过还有人向自己求饶的一天。她明明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不过……颂莲窃喜想着,接受别人臣服的样子也不错嘛!
“既然二姐这么说了,那我就先放过你吧,不过你听好了——”看着她还是提不起精神来的样子,颂莲不满地拍打着碧霞的脚底板,发出清脆的噼啪声,引得可怜的女人又是一阵呻吟,脚尖猛的绷直,旋即松弛下来,多了几分认真,“你现在只是我的俘虏而已,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要是有半句假话,你的这双蹄子可就有的是苦头吃了,明白了吗?”
这,这也太不讲理了……
碧霞咬了咬牙,但她只是稍有迟疑,小姑娘的指甲就又按上她的脚心,带来点点刺痛:“只要我轻轻一划,小姐姐,你可就又要爽的翻白眼了哦,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招不招啊?”
“你!招……我招,你问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少妇在心里哀叹着,勉强同意了她的要求,随即紧了紧双腿,将刚才在泄身中险些一并被突破的关口,更严密地封锁起来。小腹处传来的酸胀与强烈的下坠感,让她眉头紧锁,只盼着眼前的人能赶紧离开才好。
颂莲自然是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好奇地问着:“我问你,你的脚丫子这么敏感,是用秘药泡脚的原因吗?”
“是……老爷给我用的药叫媚足散,除了会让皮肤变得更为白皙之外,还会,还会……哎哎,别捏我的脚啊,嘻嘻,哈哈哈,我说我说,还会让我的脚丫子更怕疼怕痒,只要稍微一碰就会全身发软!”
脚前掌的嫩肉被重重掐了一下,痛痒交加,弄得碧霞毫不犹豫地讨饶起来,把自己的秘密都说了个精光,她有预感,如果再挨上几下,自己非要当着这位妹妹的面出丑不可。虽然出卖双脚同样让她丢脸,但也总比在见面第一天就在人前排空自己好多了。
“媚足散,原来是这样,真是变态的规矩……”少女听着她吞吞吐吐的回答,碧霞面红欲滴的样子,着实不像是在骗自己,这样看来自己的老爷还真是对女人的脚感兴趣,不然也不会琢磨出这样多的花活来了,“你说这个是给你自己用的药膏,别人呢,都是一样的吗?”
“梅珊用的是玉女欢,她这几年出落的越来越标致,就算是生了孩子也是一样,似乎是跟用药有关系吧。”她自然没有必要为了别人隐瞒什么,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至于妹妹你用的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我要怎么才能知道他给我用的是什么药,你是怎么知道的,快说!”颂莲一边说着,一边瞪着大眼睛,努力做出凶狠的样子。
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的碧霞被她吓了一跳,开口时带了些哭腔:“我是从柳婶儿那里知道的,你只要多给她些赏钱,她都会告诉你的,求求你,我真的没撒谎,饶了我吧!”
小姑娘本来也不是什么狠心的人儿,见她这样哀求,便放松了手上的力道,绿衫女子如蒙大赦,急忙缩回了双脚,轻轻按揉抚摸着,舒缓那些饱受摧残的嫩肉。她听到颂莲说道:“多谢二姐盛情款待,我还要去见过三姐,就不多留了,二姐保重。”
少妇瞪着眼前满脸含笑的小女孩,什么盛情款待,她是把自己这双脚当成可口的菜肴吃干抹净了吗!尽管气愤,但连站起来都吃力的碧霞还是什么都没说,只能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去。
房门打开,颂莲离开前偏过头,向着枯坐其中的姐姐眨了眨眼睛,气得她暗暗磨牙,让走进来的春红颇有些莫名其妙,小心地问着:“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如今没有比这熟悉的问候更好的宽慰了,碧霞急切地说:“快,快扶我去小解……”
侍女闻言连忙扶起女主人,为她穿好鞋子,她的贴身丫鬟自然是知道自家夫人是有多敏感的,但是她却也想不到刚才碧霞受过一番调戏后,已经到了崩溃的临界点。碧霞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自己匆匆向回廊上跑去,小腹的酸痛与坠胀感限制着她的步幅,裸足细碎地拍打着地面,发出令人遐想的脆声。
“太太今天怎么这样急,不会出什么事吧?”春红低声嘀咕道,开始收拾起房间里弄乱的座椅,直到外边传来咕咚一声闷响,伴随着熟悉惊叫,足音戛然而止,让侍女心里一沉,连忙冲了出去。
“主儿,您这是怎么了——”
等到红裙侍女赶到她身边,绿衫女子正伏在地上,搭在门槛上的双腿微微颤抖,低声喘息着。春红将她抱在怀里,可焦急的声音刚刚响起,却又陡然停止在她腿间潺潺流出的水流中。怀中人儿双眼紧闭,眉头颦蹙,蒸腾着热气的红润面庞上,不知道是舒爽还是委屈。察觉到侍女尴尬的目光,碧霞当真想就这样昏过去人事不知,但一泻千里的舒缓与衣裙上传来的黏腻,无不提醒着她尚在屈辱的人间。
“主儿,我去给您安排沐浴吧。”
春红低声说着,只是她离开时,并没有听到女主人口中咬牙切齿的低语:“贱丫头,此仇不报……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走出二院的颂莲自然不会知道,自己的一时恶趣味把碧霞弄得在侍女面前当场失禁,更不知道自己这位二姐已经处心积虑地想要报复她。少女正用手帕擦着自己前额上的汗水,在三院门前烦躁地走来走去。
相比于前两个院落,仿照沈园而建的繁漪楼多了一抹江南水乡的婉约风情。仅仅是在外面看去,园中树木葱茏,光影层叠,分外夺人眼目。但园子再好,进不去也是枉然,自己在这盛夏烈日下站了半个小时,除却门前两个三等丫头之外,谁也没能见到。颂莲让侍女上前询问,得到的也只有冷冰冰的“太太还在更衣”一类说法。
“看来她架子真是大的很,既然见不到,我们走吧!”
手帕被汗水浸透之后,她终于失去了耐心,低声咒骂道,“架子比那正房夫人还大,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胆量!”
颂莲正要转身离开,面前那两扇始终紧闭的黑漆大门却蓦地打开,发出让她心烦的吱呀声。
又要玩欲擒故纵的这一套么,这次我可不奉陪了!晒足了日头的少女愤愤地想着。
在侍女引路下走出小院的是位年长的女士,看到还未走远的背影时,她先是怔了片刻,旋即便明白过来,追了过去:“请等一等——请等一等!”
身后的声音因疲倦而沙哑,与急切的脚步声一起挽留着要离开的客人。颂莲转过身,颇有些惊讶地问道:“您……应该不是三姐吧?”
面前的女士年华已去,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可逆转的痕迹,但似乎也赠予了些许礼物作为补偿。米色遮阳帽轻轻摘落,纱网下笑容浅浅,温煦犹如晚照,眼角的鱼尾纹在笑意中愈发明显,恍惚间,颂莲似乎记得,也曾经有这样的微笑对自己绽放。
“真是不好意思,梅珊旧疾复发,才吩咐了我来给她诊病,让你久等了吧?”
她歉意地弯弯腰,笑意温柔,“我姓高,府上的老爷太太身体有恙时,都会由我来照管。梅珊身体不好,也难免任性,还请多加担待。”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留了,多谢您来告诉我这些事。”颂莲点点头,带着两个侍女转身离去。
高医生想要挽留时,温凉湿润的触感已然挽上她的指尖:“怎么,看上新人了?要不要我替你约她来,你们好好聊聊?”
“梅珊……”无奈地申诉着,不用转身,高虹也能想象到她的神情。往日春波流转的眼睛,此时却带着认真的神气注视着她的背影,唇边似乎萦绕着些许笑意,在若有若无之间,促狭而又危险,“你这张不饶人的嘴,迟早会吃亏的。”
“我就喜欢吃你一个人的亏,怎么,你还不乐意?”
身后人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似乎是被她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软弱话语逗乐了。脂玉般的手臂在高虹身前合拢,透过夏季裙装的轻薄,医生能感觉到身后肆无忌惮的亲吻,正留下一行灼热痕迹,烫得她连呼吸都局促起来。“时间还早,你,真的不再陪我一会儿吗?”
“再陪她一会儿,非要了我的命不可。”
冰巾敷在额上,凉意沁人心脾,晒久了的少女先是激凌凌打了个冷战,随后就舒爽地叫出声来,“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位三姐可不好对付,今天这是摆明了是要给我下马威看呢。”
怜心将用掉的冰巾搁在一边,赞同地点了点头:“三太太气量确实小了些,这几年老爷对她恩宠不绝,管家的事,大半也都捏在了她手里,夫人还好,就是可怜二太太,那么好的性子,偏偏要受不少委屈。”
“可不是嘛,我还记得上回,为了大小姐跟二少爷争东西吃,二太太可着实吃了很大苦头呢。”小丫头给颂莲扇着风,回忆起来仍然是心有余悸。
颂莲懒懒地说着:“不过是足刑罢了,有什么好说的,这府里就喜欢对咱们女人的脚丫子下功夫。”
“哪有这么简单,最后用刑是在阁楼上,咱们也不能进去,只知道二太太出来的时候,又哭又笑的,连走路都走不稳了。”雁儿笑嘻嘻地说着,“三太太倒是想让我们进去看来着,可是老爷也不愿意。”
怜心瞪了她一眼,轻声责备道:“没心肝儿的丫头,你受罚也喜欢让别人看着么?”
小女孩听到受罚,顿时垂头丧气起来,颂莲听得有趣,问道:“你们说,这府里还会有什么刑罚呀?”
“非是我嘱咐叮咛把话——唔嗯……!讲,只怪你呆头呆脑慌慌张张——没有,没有说你,别用力呀!今夜晚非比那西厢待月,你紧提防,莫轻狂,关系你患难鸳鸯……嗯啊,疼,疼啊——永宿在池塘,已然错情生波浪,怎能够粗心大意你再荒唐……这个不行,打,打都由得你打了,轻点儿还不行吗——咿呀!”
音色如幽泉清澈,唱腔却因为奇怪的杂音而断断续续,原本欢快讨喜的一折,不知为何变得如泣如诉,令人迷惑,然而对于房中人儿而言,眼前情景却是再自然不过了。
闺房旖旎,被翻红浪,尚未收拾整齐,女医生坐在衣衫狼藉之中,悠然自得地欣赏着膝上美人。她的衣裙早已褪去,裸露出雪光晶莹的肌肤,尽管吻过这具美妙身体的每一寸,但高虹依旧爱不释手。
“啪——”“唔嗯!”
手掌重重落在她被垫高的屁股上,发出清脆响声,与受刑者隐忍的闷哼一起,取悦着她的主人。柔软的臀肉受惊般抖动出一层涟漪,在反复拍打之下泛起嫣红。
但高虹显然不满足于此,她的手指顺脊椎滑过囚徒的裸背,勾画出纤细线条的同时,也洒下点点痒感,引得她的囚徒绷紧身体,被红绳紧紧反剪在身后的双手,也是握起拳头,似乎在抵御着这难耐的挑逗。
“手放平,别让我教你第二遍。”
高虹挑起眉头,竹板无声划过空气,落在白里透红的可怜臀部上,却带来爆裂般的痛楚。没有丝毫准备的梅珊哀鸣着,双脚猛的抬起,但除了带起一阵铁链碰撞的叮当声之外别无作用,手足被缚,裸身受刑的她,除了迎合主人的心意之外,只有熬刑一个选项。“我不会容许任何反抗的尝试,哪怕是一个念头,一个眼神也不行,你要做的只有承受,好姑娘,听清楚了吗?”
“听,听清楚了……”
满意于她的屈服,高虹笑吟吟地拍了拍两瓣新桃般的屁股,说道:“那么,我的病人,你会乖乖听医生的话,对么?”
梅珊背对着她,闷闷地说着:“你不是说仅仅是贪凉染了风寒?索性不过是小病,你开什么药,我就吃什么药就好了。”
高虹满意地点点头,说道:“那么,我给你留下的生姜,你可要好好都吃下去~”
梅珊这才觉得不对,勉强扭过身,看到夹在她手指间的,是一块刚刚削好的生姜,还在散发着它颇为刺激的清香。
若是放在平常,梅珊绝不会接受这种东西,但在女医生手下被打的哭天抢地,呻吟求饶之后,一边被抽打屁股,一边被强迫唱着自己红极一时的曲儿,她的羞耻心已然土崩瓦解。她缩了缩菊门,却满心都是对侵入的期待
毕竟,身为病人,就该遵循医嘱,不是吗?
她半推半就地问道:“这真的……不会留下暗伤之类的吗?”
高虹拧了一把她发红的臀尖,引得她一阵呻吟扭动:“我保证,不会比这个更厉害的。”
见她默许,女医生便将俘虏重新按回床上,分开她的双腿,用指尖轻轻按揉着紧闭的菊门。经过游戏前的完整清洁,她并不担心会有什么秽物存在。高虹的食指分开褶皱,进入了温热的所在,异物感让梅珊本能地收紧肌肉,肠道紧紧束缚着主人的手指。第二根手指侵入时,尽管有做过润滑,梅珊也不由得扭动起身体,发出痛楚的呻吟:“哦……高姐姐,别弄了,好,好痛啊——”
高虹安抚地摩挲着她的脊背,柔声道:“放松些,小梅,你太紧张了,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听话。”
梅珊试探着放松了后庭,任医生的手指缓缓伸缩搅动,奇异的快感侵蚀着她的神经,让初次体验后庭侵入的女人欲罢不能,勉强撑起小腰,迎合起高虹的动作来,唇瓣中不时呼出艳丽喘息。
见她已然动情,女医生自药箱里取出一支凡士林,仔细涂抹在生姜顶端,退出手指,又将姜塞填入进那还在层层蠕动着的后穴,解开了她的束缚。
“嗯……好像,好像没有什么特殊啊?”
重获自由的梅珊站起身,试探着活动双腿,后庭处的姜塞释放出些许灼热,也不过如此,完全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她疑惑地看向高虹,想到方才自己求饶哀告的狼狈,不禁红了红脸,咬牙嘲讽道,“原来你就只有这点本事,让我空欢喜一场。”
女医生知道她又犯了嘴硬的毛病,也不揭破,只是微微一笑:“希望你一会儿也能这样说,我可告诉你,在你吃饭回来之前,都不能让它掉出来,如果你回来的时候,生姜不在它该在的地方——”
她优雅地降低了声音,勾的梅珊有些心痒,追问着:“要怎么样?”
女医生眨眨眼,温柔道:“我会让不能履行职责的无用器官受藤鞭,五十下。”
美人瑟缩了一下,真要是挨上五十鞭子,她的屁股非要被打成紫红色的仙桃不成。不过以目前来看,似乎……还能挺得住?
她挺起胸,挑衅般的质问道:“那我要是赢了呢?”
高虹饶有兴致地盯着面前的她,显然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任君处置,不过你即便在上面,也翻不起浪。”
看不起谁呢!梅珊狠狠剐了她一眼,高虹也并未生气,只是笑着为她穿好衣裙,提起药箱,慢悠悠地看了一眼时钟,说道:“我想外厅的饭已经摆好了,老头子也要来召你了吧?”
“由他怎么样,我才不关心。”轻蔑地回了一句,梅珊转身离去,只是才走了几步,皮鞋的清脆声音便戛然而止。
怎么会这样,越来越热了……她眉头微蹙,菊门中的生姜透过逐渐融化分散的润滑油膏,不断散发着热量,炙烤着周围未经受过摧残的肉壁。她下意识地收紧后庭,只是姜块在挤压中分泌出更多的汁液,反而像火上浇油一样,加剧了她的痛苦。肠道不安地蠕动着,层层叠叠的嫩肉一张一合,分外诱人。她有心想要放松肌肉,只是姜塞完美吻合于狭窄的菊门,只要她还想保有医生赠予的药品,就必须维持着肉体对生姜的接触。
她颤抖着分开腿,透过旗袍下的内衣,试图抚慰后庭处的嫩肉,只是指尖不仅没有碰到火辣灼痛的肉壁,反而将姜塞往深处推了些许——
“我要是你,就不会白费力气,小可爱。”高医生走到她面前,此时的梅珊弯着腰,身体前倾,扶着身旁的墙壁才能勉强支撑着自己不跪倒在地。轻轻为她拭去前额沁出的汗水,纤腰颤抖,几乎撑不起胸前丰满的重量,“露浓花瘦,薄汗轻衣,我的小玩偶愈见动人了。如果你受不了,就求求我,说不定,我会帮你拿出来呢?”
“才不要……我只是,有点累而已!去吃你的饭吧,我没事的!”她直起身,骄傲地赶起了人。
“我就喜欢吃你一个人的亏……嗯,我很乐意。”高虹莞尔,怜悯地看了嘴硬的她一眼,摇了摇头:“小可爱,你改悔吧。”
我发誓,如果再说这种话,就在前面也塞上姜!她腹诽道,瞪了一眼比自己年长不少却又充满恶趣味的姐姐。
只是高虹却已然恢复了在人前的恬淡和婉,湖蓝长裙很好地衬托着她的气质,相比之下,冷汗涔涔的梅珊更像极了不听医嘱一意孤行,最终自食恶果的病人。
医生轻快地离去,只留下梅珊面对着众多侍女,举步维艰。
“这,这么多……”
颂莲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她原本以为针对双脚的种种折磨就够可怕的了,没想到还有类似于王朝时期女子过堂时候遭遇的处置。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绑在小黑屋里,一边被拷问脚丫子,一边还要被打的哭哭唧唧,少女不禁捂着屁股打了个寒战。
红裙侍女笑了笑,温柔道:“既然太太知道了,就多小心一些吧,您的性子好是好,就是……”她歉意地顿了顿,“就是有些太过于活泼了,这样是免不了受罚的。”
颂莲与雁儿对视一眼,都是有些害怕,小丫头眨了眨眼睛,提醒道:“快到午饭的时间了,太太快装束上到正厅去吧,这个迟不得的。”
少女茫然:“吃饭不都是在自己院里吗?”
怜心收起她额上的冰巾,顺便为她擦掉脸颊的水珠,解释道:“午饭是正餐,照例是要在正厅摆的,太太们和老爷都会去,其实这样也好……”
她欲言又止,直到颂莲不耐烦地摇晃起她的手臂,才又说着:“对于失宠已久的太太来说,这也是能见到老爷的唯一机会了。”
看着陡然沉默下来的她,怜心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太太年轻貌美,总不会有这一天的。”
原来还是有机会一天只见老爷一次的啊,颂莲想着,顿时舒了一口气。她笑着挽起怜心的手,语气轻快:“快给我梳妆吧,我的好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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