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大小姐踩踏虐杀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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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知道自己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他被冻醒时是夜里一点钟。寒风从他那件破棉袄的每一个孔洞钻进去,像针刺一样的疼,将好不容易进入温暖梦乡的他残忍地拉回这个刺骨的冬夜。要是没有被抢走那床被子就好了,那是妈妈临走前留给他的,唯一可能帮他扛过这个冬天的东西。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实在打不过那个大块头。就算再拼命,也只不过是白白让身上多出几处伤痕,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摸索着把被吹到一旁的纸箱盖在自己身上,没有用,还是冷的要死。身体颤抖的同时,肚子也咕咕的叫起来,提醒他已经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本来想着睡着就不饿了的,这下该怎么办呢。店铺早就都关了门,就算可能有那么一两家开着的店,又怎么会搭理身上一个钱都没有的自己。这个时间应该也不会有路人经过这里,连乞讨的对象都没有。

他又回忆起刚刚的梦,那个妈妈还在自己身边的梦。妈妈说要带他去买蛋糕吃。他记得蛋糕好像是甜的,但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口感。那个梦或许是他曾经拥有的过去,但那些甜美早已和妈妈一起在时光中走远。而现在,除了不知道会不会到来的白天和更可能到来的死亡,这个世界上对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期待的东西。

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好想能待在有钱人家啊。哪怕只是当家里的佣人,或者是养的一条狗也好。只要能吃饱睡暖,怎么样都好。

这时脚步声从一旁的小巷中响起,有两种不同的节奏,应该是两个人。

“居然让他给跑了……没想到第一次交易就遇到这种事。我一定要抓到那家伙,然后扒了他的皮。”是个年轻女性的声音,很好听,但语气却像刀子一样锐利,能够感受到她无法遏制的愤怒。

“大小姐息怒。”另一个声音大概是五六十岁的男性,听起来要沉稳冷静许多,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今天您已经辛苦了,回去休息吧。追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安排就好。我已经让手下所有人即刻开始地毯式搜索了,放心,他跑不了的。”

“可是,”那位大小姐的语气对他稍微柔和了些,看起来对方是她比较尊重的人,“仁叔,你也不是不了解我。抓不到那家伙,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现在就算回去也睡不着。” 

“但就我们两个人在外面四处乱转,也没有什么意义。”被称为仁叔的男人说,“还是早点回去吧。别把您冻着了。”

他们的说话声和脚步声一起接近。是时候决定要不要向他们乞讨了。从粗略听到的对话内容来看,这两位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搞不好只要说错一句话,就会丢掉自己的小命——可是,就这样下去的话,自己也未必真的能活到天亮。

就在他准备在可能的希望和更可能的死亡之间做出选择时,脚步声停下了。

“喂。醒醒。”那位大小姐的声音几乎是从他正上方传来。“你刚刚有没有见过一个人?”

他翻过身,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她正弯腰俯视着自己,中年男性则呆在一旁。借着朦胧的月色,他看到了她的样子。她看起来年龄并不大,最多十七八岁,穿着厚厚的牛角扣黑色呢子大衣。或许是为了防寒,她的脸上戴着黑色棉质口罩,看不出她的表情。但光从脸型和眼睛也能看出几分她清丽可人的容貌。

“说话。” 

他的腿感到一阵疼痛,好像是被她狠狠的踢了一脚。他扭头看向她的脚下,她穿的是一双黑色厚跟漆皮长靴,头部尖锐而坚固。即使不用多大力气,也能给瘦到几乎皮包骨头的他不小的伤害;更何况她还十分用力。

“……您好。是要找什么人呢?”他急忙回应。说话的时候,已经冻得青紫的嘴唇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疼。

“一个男的。身高大概一米七,体型比较胖,二十岁。可能在十几分钟前经过这个路口。”

他醒来之后无疑没有见过除这两位之外的任何人。但她说的是十几分钟前,那时他可能还在睡觉。一个男人的脚步声在寒风的呼啸里实在不算什么,没有惊醒他也是很正常的。

“没有……”他无力地摇摇头,“我刚刚在睡觉,没有听到动静。”

“哦?刚刚还在睡觉呀。”她凑近他,声音像风一样冰冷,“刚刚好在他出来的时候睡觉,然后又刚刚好在我们来的时候醒了,是吧?”

“唔,是的——啊!!”

他的右手手掌被皮靴的鞋跟踩住了,按在他用来当床垫的纸箱上,来回碾磨着。靴底防滑的纹路尖锐而坚硬,沟沟回回里还嵌着沙土和碎石子。没几下,他的手背就渗出了血。

“别着急,想好了再回答。说实话。”那位大小姐自顾自的说着,对他的惨叫声没有一点理会。

“呜……我说的是实话……我真的没有见过他……”他的话语因为疼痛的冲击断断续续,五官拧在一起,身体像一条被捏住的虫子一样来回扭动着。

“这家伙确实可能没见过他。”先前一直在旁观的仁叔终于开口了,“他一向行事谨慎,不一定会走这条小道脱身。”

“但也可能是他买通了这家伙,让他不要说出自己的行踪。甚至,可能这家伙本身就是他的眼线,身上带着窃听器或者摄像头什么的,正在替他监视我们的行踪呢。” 抬起头和仁叔说话的时候,她的脚也没有忘记继续用力。鞋跟没入手背更深,细小的擦伤伤口逐渐连接起来,变成一整片鲜艳的红。

“我不是眼线——”他用尽全力喊,好像音量就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身上也绝对没有什么窃听器,您不信的话可以搜我的身——”

“好啊。”

女孩终于松开了脚,随意的把那只手踢到一边,像踢开挡在脚边的易拉罐一样。“起来,把衣服脱了给我。”

顾不上检查手上的伤口,他急忙支起身子,脱下那件破棉袄恭敬地递给她。右手背从衣袖穿过时,粗糙的内衬剐蹭到伤口,又痛得他龇牙咧嘴。她接过棉袄,将两边的衣兜从里翻出来,又拽着两边的袖子使劲抖了抖。动作十分粗暴,让他忍不住担心那件已经破破烂烂的棉袄搞不好会在她手中散架。不过,至少她没有找到那个本来就不存在的窃听器。

“您看,什么都没有。”他小心翼翼的说,声音和身体一起在风中瑟瑟发抖。

“是吗?搞不好会藏在衣服里面呢。”

没等他想明白“衣服里面”是指什么,女孩就狠狠扯开了棉袄上的裂缝,将里面本就不多的棉絮一把一把掏出来,用戴着手套的指尖碾磨着。白色的棉絮穿过黑色皮质手套的指缝,在风中很快消散,就像他所剩无几的体温。他感觉风已经不是吹在他身上,而是直直穿过自己的身体,像吹过一面破纱窗。等到她终于“检查”完毕,那件本就不算厚实的棉袄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件破单衫,而他瘦弱的身体也已经冻得通红,眼泪和鼻涕从他的脸上一起流下,被风吹的满脸都是,看起来狼狈不堪。

“可以……还给我了吗?”他的语气愈发卑微,倒像是他自己真的犯了什么错一样。其实一件破单衫对这个冬夜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但至少聊胜于无。

“还没完事呢。裤子,也脱了。”大小姐并没有放手,只是继续用冰冷的目光逼视着他。

这时他突然想明白一件事。她有耐心在自己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而不去追捕那个目标,说明她其实根本就知道那个人是追不到的。所以,她并不是真的怀疑他,也并不期待从他这里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她想从他这里得到的东西只有一个,那就是发泄。他对那个不知所踪的男人无计可施,但对就在眼前的他却可以为所欲为。

只是,他这条轻飘飘的生命,还能够她玩多久呢?

“求您了……啊!”

似乎对他的哀求很不耐烦,她飞起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他的胸口,将他踢倒在地。坚硬冰冷的靴尖狠狠地撞上他几乎毫无保护的身体,像是穿过肚子直接击中内脏一样,他的喉头泛起一阵苦涩,黄绿色的胆汁夹杂着红色的鲜血一起呕出,甚至溅到了她的靴面上。

“真恶心。”大小姐皱起眉头,像踩脚凳一样踩在他的胸口,用那件衣服擦了擦上面的污物,然后顺手扔在一旁。“现在,把裤子脱了,别让我再说一遍。”

他的上身已经无法动弹,只好用双手摸索着够到裤腰,努力将裤子拉下半截。女孩则保持着一只脚踩在他身上的姿势,弯腰将裤子扒了下来。于是,小男孩那还没有完全发育的下半身就这样屈辱的暴露在了她的视线里。而大小姐对它并不感兴趣,随意的碾了两下就放开了。接着,她像之前那样撕开裤子的裂缝,将里面的棉花一点一点的掏出来。

那件被当做抹布的衣服现在就扔在他旁边,但他不敢求女孩松开脚(当然对方也不会答应),只能拿起那件薄薄的破布料,勉强盖住身体没被踩住的部分。时间过得很慢,视线里她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慢,身体逐渐感受不到寒冷,那是逐渐麻木坏死的表现。他当然不懂这些。但他同样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就算她现在放过自己,就凭这两件薄薄的布料他也绝不可能活过今晚。他必须乞求女孩带他回去,这是他唯一的生机。就算会被踢被打也无所谓,事情不会变得更糟了。

“求求您了。”他的喉头艰难的蠕动着,“带我回家吧……我什么都可以做的,您想怎么处置我都行……”

“哦?”女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向脚下的他。“真的想怎么样都行吗?”

“是的……只要您想,我这条贱命任您使唤……”

女孩说出那句话时,小男孩好像听到一旁的仁叔轻轻叹了口气。但声音太小,他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他只知道,她是他现在唯一可能的生路。

“那你先让我玩一会,我再考虑考虑。”女孩眨眨眼睛说。他急忙点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她的语气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或许是先前的消遣让她的情绪有所缓和。这样的话,接下来她下手也会轻一点……吧?

他错了。

就在他点头的下一秒,女孩的右脚轻轻点地,左脚猛然发力,竟用一只脚支撑自己的全部重量踩在了他的胸口上。靴子深深地陷入他的胸腔,挤压他的骨头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简直让人担心他的身体会不会像空纸箱一样被踩扁。直击胸口的剧烈疼痛让他全身原本将要麻痹的神经再次激活起来,更加深刻的感受所经受的一切痛苦。他忍不住想要挣扎,却又明白让她摔下来的后果,只好颤抖着控制自己的身体承受着她的践踏,只让口中溢出呻吟。而她则像芭蕾舞者那样在他身体上优雅的控制着单脚平衡,在他被踩得破碎的呻吟声伴奏下,跳着名为残忍的舞步。

又过了一会,或许是一只脚太累了,女孩终于把另一只脚也踩了上来。分摊掉一半的压强终于让他稍微舒服了些,长出了一口气。人真是易于满足的动物,仅仅是这一点点甚至不能算甜头的甜头,都能让现在的他满足起来,都要忘记了自己正在冬夜的户外几乎全裸着,被一个女孩在脚下凌虐的事实。

但紧接着,她的两只脚一起用力跳了起来,片刻之后又落下重重的砸在他的身上,两只脚一起深深地陷入他的身体里。伴随着几乎冲晕头脑的剧痛,小男孩听到胸口发出咔吧的一声,不知道是自己的哪根骨头断掉了。鲜血再次从嘴角流出,身体也开始逐渐失去知觉,体力在一点点流失。小男孩知道,他真的真的撑不下去了。

“……我真的要不行了……”他已经气若游丝。“求您……停下……”

“真的不行了吗?”

“真的……”

“那,既然你要不行了,不如来让我给你个痛快吧?”

在理解了她的话语那一刻,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不明白如此可爱的女孩怎么能够说出这样残忍的话语。不,不要杀我,不要……

巨大的恐惧激发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欲望,化为身体里瞬时释放的大量肾上腺素,涌向他的大脑和四肢。他的双手用力攥住女孩的靴子,身体也拼命的摇动着,想要脱离她双脚的控制起身逃跑。但他弱小的身躯在女孩面前是那么的渺小,尽管已经用尽全力,女孩的脚依然稳稳的踩在自己身上,她的身体随着他的挣扎轻巧的晃动,像冲浪手一样巧妙地保持着令他绝望的平衡。

“激动的抖起来了,真好玩。”

“——”

在小男孩能够说出下一句话之前,她抬起左脚踩住了小男孩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死死地按在地上。在她靴底无情的重压之下,他的呼吸变得困难,脸逐渐涨得通红,双手徒劳的挣扎着,像岸上濒死的鱼。

我要死了么。

女孩的靴底在他的脖子上来回碾压着,像在踩灭一根烟头。靴底粗糙的纹路在脖子上划出血色痕迹,又沾上从脸上流下的汗水,火辣辣的疼。

就这样死了么。

努力大口呼吸,氧气却越来越少。肺部像是在灼烧,全身在绝望中疯狂的颤抖,用尽最后的力量向她索取一点点足以活命的氧气。但在她的皮靴下,一切都没有意义。

真是糟糕的一生啊。

头脑昏昏沉沉的,眼前女孩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耳朵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是尖锐的鸣叫着。黑暗逐渐降临,溶解掉所有的寒冷和痛苦。

真希望下辈子,能过上想象的那种生活啊……

“——嘿!”

像是玩得还不尽兴,女孩的右脚又在他胸口重重踩了一下。借着反冲,她的身体轻盈的跳了起来,接着,将全身的体重痛痛快快的踩在了他脆弱的脖子上。他又听到了咔吧的一声,不过这次,他终于知道那是什么了。

那是他的脖子,折断的声音。

“……不过我要谢谢你,托你的福,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在意识被黑暗溶解殆尽前,这是小男孩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他被惊醒时是夜里十二点。惊魂未定的弹起身子,大口急促的呼吸,心脏砰砰直跳。过了好一会,终于喘匀气之后,他才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胸口感觉不到什么疼痛,手上没有被踩出的伤痕,棉衣和裤子也好好的待在身上。虽然还是冷得要死,但至少一如往常。

果然是噩梦吧。不过,作为梦而言也太过逼真了一些。

这时脚步声从一旁的小巷中响起,有两种不同的节奏,应该是两个人。

他的心脏狂跳起来。他记得这个声音。那是死神催命的锁链在地上划出的声音。难道说,这是预言梦吗。自己就要像梦里那样,死在那位大小姐的脚下了吗。

脚步声在他的面前停住了。

不。不要杀我。不要。我想要活下去。我什么都可以做。除了我的命之外,什么都可以……

他跪倒在地,对着女孩的靴子拼命地磕着头。尽管按照梦里大小姐的性格,这可能依然是徒劳。但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好啦,别磕了。起来吧。”

他听到那位大小姐的声音,声线和梦中的一模一样。只是,语气里不知为何没有那种熟悉的冰冷。

“我现在感觉你很有意思。所以,我现在不但不打算杀你,还准备把你带回家里。作为回报,你要为我做任何事情。明白么?”

她俯下身去,隔着皮质手套轻轻地抚摸他的脸。

“……嗯。”

点头的同时,眼泪无法控制的沿着脸颊流下。尽管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尽管他不知道过去的一切到底是不是一场噩梦,但至少,他今天应该不会再死了。

至于明天会怎么样,就不是他这样的人能够担心的事情了。以下为收费内容(by http://www.prretyfoot.com)小男孩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后背的松软让他有些不适应,他翻了个身,发现自己竟正躺在一张比自己的纸箱宽不知多少倍的床上,身上还盖着一床轻薄温暖的蚕丝被。按照惯例,他知道这一定是梦。当然,他不会掐自己来验证这一点。既然是美梦,多做一会儿又有什么关系呢。于是他合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又过了两个小时,他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居然没有变化。这时他才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对了,这不是梦,是现实。他确实在被冻死的前夜,被一位只有一面之缘的富家大小姐收留了。

他爬起身,环顾四周。房间比他记忆中儿时的整个家都要大,不过除了这张床,对面的一套红木书柜和书桌以外却没什么别的家具,显得空荡荡的。床边放了一套男式睡衣,应该是给他准备的。他试着穿了一下,有点大。这时响起了敲门声。他急忙下床开门,门外站着一位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女仆,双手端着用罩子盖着的餐盘。“…您醒啦。大小姐去上学了。”女仆解释道。“按照她的吩咐,现在来给您送午饭,请慢用。”

他条件反射的想要跪下用双手接过食物,正要俯下身去时又觉得不对劲,只好尴尬地杵在门边,看着女仆进屋将餐盘放在桌上。“那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退下了。”她像招待贵客一样恭敬地说。

“……好的。”他不太适应别人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觉得浑身不自在。直到女仆关上门,才长出一口气放松了下来。打开罩子,里面用小碟子装了五六道菜,除了认得出的米饭和汤之外,多是些他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大抵是些鱼肉之类的。他也顾不得细细品味,狼吞虎咽的全部塞下肚。毕竟上次吃饱饭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都快要想不起来了。

吃饱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没有事情做了。他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幻想着能吃一顿饱饭。而在这个幻想轻易实现后的现在,他竟然不知道该干什么了。这种叫做无聊的情绪是一种奢侈品,只有没有近忧的人才配拥有。现在,可能是他第一次体会这种感觉。看着眼前干干净净的盘子,他有点后悔自己刚刚吃的太快,太草率的结束了这件本应很有意思的事情。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女仆又来收走餐盘,这次没有和他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用沉默目送她离开。

午后的时光格外漫长。他翻了翻书柜,里面都是些大部头的书,字也看不懂几个,只好放回原处。想要出去转转,但一打开门那位女仆竟然还守在门边问他需要什么,吓得他赶紧说了声没什么就缩回了房间。于是他最后只好回到床上躺下。但现在也实在不困,只好盯着吊灯发呆。渐渐地,他又开始回想起昨晚的事情。他并不是第一次做噩梦,但为什么这次这么逼真呢?噩梦里的大小姐和现实里的她,真的是同一个人么?为什么她会这么轻易的就收留自己呢?是因为自己冲她磕头,还是自己其实有什么过人之处……?

他知道自己并不聪明的小脑瓜没办法想出答案,但想关于她的事情是现在仅存的消遣。她回来之后,会和自己说什么呢,会做些什么呢。他不由得期待那位大小姐晚上能早点回来,告诉他关于她或者关于自己的事情。当然,他也单纯的希望能早点再看到她。毕竟她真的很好看。

他就这样在床上呆了整整一下午。也没有人再来找他。当敲门声终于再次响起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大概是女仆小姐又来给自己送晚饭了吧,他起身开门边想。

门口站着的并不是那位女仆,而是一位穿着身着制服的女高中生。酒红色的短西服搭配过膝长裙,点缀着金色的纽扣和校徽,显出格外优雅的气质。清澈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笑意。是她。

“啊……大小姐,”他想了好一会才确定用这个称呼,“您回来啦。”

“是呀。”说着她自顾自的走进房间拉椅子坐下,“这不,刚放学回来,就来看你了。”她的声音和眼睛一样清澈,像高山上从未融化过的雪。

“……非常感谢。”咚的一声,他到底还是跪了下来,这是他表达谢意的最好方式。“如果不是大小姐收留的话……我可能就要冻死或者饿死在街头了。”

“不用谢。”她挥挥手示意小男孩站起来。“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别着急,我会告诉你的。今天休息的怎么样?待会小茜会来给你送晚饭,吃完之后,跟我去个地方。有东西要给你看。”

“……是什么样的东西呢?”小男孩忍不住问。

“看了就知道了。”说着她便匆匆起身,“那我先走啦,得换身衣服。”

看来“小茜”就是那位女仆小姐的名字了。不过,自己应该没有这么称呼她的条件。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错觉,明明大小姐只呆了几分钟,却让原本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多出一股好闻的味道。他也说不清那味道到底是什么,只觉得随着呼吸,她的气息逐渐的渗透进自己的全身,让自己瘦弱的身躯渐渐充实起来。又过了些时间,那位叫小茜的女仆小姐果然又端着餐盘来送晚饭了。晚饭甚至比中午还要丰盛,又多了好几个盘子,他也终于有余裕细嚼慢咽的品尝。只可惜终究还是不知道那些菜叫什么。要是能和大小姐一起吃饭,问她就好了。吃完后,他看着面前的空盘,有些贪婪地想。

“吃好了吗?我们该走啦。”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大小姐。或许是女仆出去时忘了带上门,她进来时竟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扭头一看,她已经换了一套装束:上身是白色衬衫,下身是黑色紧身裤,踩着一双马靴,头发简单的扎成单马尾,看起来十分干练利落。

“您这身打扮……好帅啊。”他忍不住用自己贫瘠的语言赞美。

“主要是为了方便。”她说,并示意小男孩跟自己走。

于是小男孩跟着她,今天第一次走出了房间。外面的走廊十分宽阔,几乎比他经常待着的巷子还要宽敞,还全铺着深红色的地毯。走廊两侧还有各式各样的房间。从扶手栏杆往下看,这里原来是三层。也就是说,这个地方有他见到的三倍那么大——这哪里是民宅,简直比他见过的酒店还要大了。四处张望之余,他注意到在自己身后还有两位五大三粗的墨镜男紧紧跟着,应该是保镖之类的角色。昨天的那位仁叔倒是不在。

他们在走廊的尽头停下,女孩接过一位墨镜男上前递过的钥匙,打开了角落里一扇似乎格外厚重的门。推开门,里面是一部略显老旧的电梯。所有人都进去后,一位墨镜男按下了电梯唯一的按钮,上面写的好像是“-2”。

怎么感觉这地方和外面的装修不太搭调啊,他想。

电梯门打开后外面又是一道铁门。女孩打开铁门,外面传来一股熟悉的不适味道,这味道通常在破旧发霉的地方才会有,比如他两年前呆过的一处废弃酒店。脚下的路也从地毯变成了水泥地面,天花板上的灯泡有气无力的闪着。在走廊的尽头,他看到一扇完全由铁栏组成的门。像是监狱的牢房。

“你们两个在外面。”女孩吩咐两个墨镜男,“我和他进去。”

女孩按动了旁边的一个红色按钮,铁栏吱吱呀呀的开了。走进门后,随着女孩打开电灯,他终于看到了房间里的东西。房间正中,一个带着黑色头套略显肥胖的男人正被拷着双手悬吊在空中,单薄的衣服破了好几处,从破洞里依稀能看到淤青。他的身后有一个X型的铁架,左边是一个红色的木架,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鞭子;右边地上是个一人多高的铁笼,旁边有个柜子。旁边摆着手铐脚镣木枷一类的东西,有些他也叫不上来名字,但大概都是刑具。

“坐吧。”女孩从门边搬来一把铁凳,“看着就行 ,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会说。”

他有些紧张的坐下,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有了些预感。踩着清脆的声音,女孩走向左边的架子,一番挑选后拿起了一根细细的黑色长鞭。脚步声触发了小男孩的回忆,让他的心震颤起来。但男人却没有任何反应,或许是睡着或者晕过去了。

长鞭带着呼啸的风声挥出,击中了男人的胸口。他的身体像触电般忽然一挺,然后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整个身体像风铃一样来回摆动着,发出呜呜啊啊的哀嚎声。

“醒了?”女孩的语气回归到他熟悉的冰冷,“醒了的话,我们就开始吧。”说着她一把摘下男人的头套,丢在地上。“昨晚的事情,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不,……不是我……和我没有关系……”男人的声音沙哑,听起来简直比小男孩还要虚弱。

“别着急,想好了再回答,说实话。”

说着女孩又挥出一鞭,正抽在男人的脸上,那里立刻出现了一道从左眼上方斜着贯穿到下巴的红色鞭痕。男人的脸色一白,五官拧在一起,双手也忍不住挣扎起来,像是想护住自己的脸。这自然是徒劳的。她的手法极其精准,几乎每一鞭都能准确地落在他毫无保护的脸上。几鞭下去,男人已经完全破了相,脸颊上全都是可怖的鞭痕,嘴巴也肿了起来,从各个伤口渗出的血在下巴汇聚,啪嗒啪嗒的滴在他的身体和地板上。

“你的血滴到我的靴子上了。”她翘起脚尖说。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感情,这才可怕。

“对不起……我……”

但大小姐并没有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而是直接一脚踢了过去,正中男人的下腹部位。他没有说完的话化成喉头的呜咽,身体被巨大的冲力以惊人的幅度高高摆了起来,又在摆回来时被女孩用更大的力气踹的更高。男人扭动着身体,想要从大小姐的靴下逃离。但他的身体依然在重力的支配下回到原位,又在大小姐的踢力飞得更高,重复着无望的循环。拴着他双手的铁链发出叮叮咚咚的碰撞声,像是在伴奏。

她足足踢了二十多脚才停下。男人白色的衣服上已经印满了女孩靴底的纹路和他自己的血迹,甚至还被踢破了一个洞,新的淤青正在那里形成。随着喉头的涌动,血和污物从他的嘴巴吐出。这一切如此熟悉。

小男孩看着大小姐。她在男人身旁来回踱步,好整以暇地看着男人的惨状。她的姿态是那么优雅,动作却又是那么残暴。没有错。这就是真实的她。昨天的事情,并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至少是真实发生过的。

”现在,想清楚一点了吗?“等男人终于吐不出东西之后,她问。

“是……是我……对不起……我不小心暴露了交易地点……”

“哦?‘不小心’吗?看来,你还是没有完全清醒呢。”

她后退了两步,再次用力挥动皮鞭。力量十足的一鞭划破了空气和他的衣服,在他的胸口留下触目惊心的一道长长的痕迹。还没等男人惨叫出声,密集的鞭雨便接踵而至。有些落在他的胳膊,有些落在腿上,但重点还是在他先前已被踢出淤青的腹部。伴随着激越的噼啪声和嚎叫声,男人扭动身体,像陀螺一样滑稽的旋转起来。这恰好让她能更方便地鞭打他背后的部位。在更加密集的狂风暴雨下,男人的衣服被抽的支离破碎,几乎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破布,露出他身上遍布的红肿交错的鞭痕和血渍。外形本就不算美观的男人此刻显得愈发丑陋与卑贱,愈发衬托出大小姐的优雅和高贵。

“呼……有点累了。”大小姐望向一旁看呆了的小男孩,“要不我休息一下,你来打?”

“好……”小男孩机械地站起身,用颤抖的手接过她递来末端沾着血迹的鞭子,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当然从没干过这样的事情,但他怎么能又怎么敢违抗这样的大小姐呢。

“嘿——!”

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他有点夸张的喊出声音,用力甩动身体挥出一鞭。和大小姐的鞭打相比,鞭稍与皮肤碰撞发出的声音并不大,可见力道还是差上不少。不过,他却凑巧击中了男人的下体,让他发出比之前还要夸张的痛苦嚎叫声。

“没想到小家伙还挺有天分嘛。”她夸奖道。“果然还是男性最懂男性的弱点。”

于是小男孩便朝着那个目标继续挥鞭,大小姐则翘着二郎腿坐在他之前坐的凳子上,饶有兴味的观赏着他的工作。不过,控制鞭子的落点并非易事,他的鞭打有将近一半落在了男人的大腿上,三分之一打在肚子上,剩下六分之一才击中既定的目标。不过,由于得到了女孩的鼓励,他的挥鞭比之前更加有力了些,不管击中哪个部位都能引发男人的哀嚎和一阵战栗。尽管男人凄惨的叫声偶尔会勾起他的恻隐,但那点小小的情绪很快就在大小姐的夸奖声中被溶解掉不留痕迹。这个男人一定犯了十分严重的罪,不值得同情,他说服自己,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在这个昏暗狭窄的地下世界,她就是神明,违抗她就是最严重的罪。

虽然已经养精蓄锐了一天,但到底是身板瘦弱,打了三四十鞭,他就开始喘起气来,挥鞭的动作也开始走样,有两下甚至挥空打在了地面上。

“可以啦。”大小姐对他柔声说。“休息一下,让我来继续问他问题吧。”

他如释重负地将皮鞭还给大小姐,后者接过之后,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近男人。“怎么样,现在清醒了么?”

“清醒了……对不起……对不起……”男人失神地说。“他……用我女儿要挟我……我吓傻了……一时犯糊涂……”

“所以说,你承认是自己故意泄露了交易地点咯。”她语气平静地从男人颤抖的话语中提取出重点,“现在,告诉我,他是谁?”

“我交待的话……可以放了我吗?”男人小声哀求道。

“不可以哦。”大小姐提起鞭子,在男人已经伤痕累累的胸口轻轻来回划弄着。“背叛可是很严重的罪行,当然需要惩罚。不过,我会干掉那个家伙,不碰你的女儿。”

“……明白了。谢谢您。”男人明白自己并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好乖乖就范。“川田。川田介雄。这就是那个人告诉我的名字。”

“确定吗?你一定知道再骗我会是什么后果吧。”她用鞭柄戳了戳男人腹部的淤青,让他又忍不住呻吟出声。

“……小的明白。我说的都是实话,千真万确。如果有半点虚假的话……任凭大小姐处置。”男人低下头去。

“那我就再信你一次吧。好了,除了这个人的名字,你还有什么想要交代的吗?”大小姐掰起男人的头,看着他的眼睛问。

“……没有了。我只知道这些。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没事了,不用道歉。”大小姐用食指按住了他的嘴巴,做出一个“嘘”的手势。“交待的环节结束了,现在只需要乖乖的接受惩罚就可以啦。按照道上的规矩,一根手指,不过分吧?”

男人无力地摇摇头。小男孩曾经在和别的乞丐聊天的时候听说过,黑道上的人喜欢用剁手指的方式作为惩罚,看来是真的。

看到男人的反应,她便按动了一个遥控器,天花板上的吊钩突然松开,男人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他试着坐起身来,却被她一只脚踩在胸口,一点一点的压回到地上。“不好意思,今天忘了带刀。”她俯下身去,凑近脚下的男人说,“所以,我打算改用脚踩断你的手指。没问题吧?”

小男孩看到男人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一如昨天的自己。小男孩也知道,就像昨天的自己那样,男人并没有违抗她这个选择。

“……没问题。请大小姐动手吧。”小男孩听到男人虚弱的声音。

“这就对了。来,选一根最喜欢的手指伸出来。”大小姐用温柔的语气说,这种温柔此时比严厉更加令人毛骨悚然。接着,男人颤抖的伸出了左手小拇指,这确实是人相对而言比较不重要的一根指头。

“来。帮我踩住他的身体。”大小姐又示意小男孩过来帮忙。小男孩学着她的样子,用一只脚踩在男人的胸口上,就像记忆中自己被踩的那样。于是,她松开踩住男人身体的那只左脚,将他的左手死死地踩在地面上。接着,用靴跟对准男人伸出的小拇指,狠狠地跺了下去!

有道是十指连心,她的靴底碾住手指的瞬间,男人的全身爆发出近乎痉挛的颤抖,小男孩踩在他身上的脚也晃了起来。但女孩踩在他手腕和手指的两只脚却纹丝不动,将这块肉牢牢地固定在砧板上。毫不理会男人的哀嚎,她又高高抬起右脚,更加用力的跺了下去。接着,又一脚,又一脚。伴随着惨叫声,鲜血从手指被踩住的地方涌出,但还没有断掉。于是,她干脆松开左脚,将全身所有的体重压在那一根细细的手指上。终于,小男孩又一次听到了咔吧的声音。只不过,这次是从别人的身上传来的。

女孩松开脚,检查自己的成果。没想到,虽然骨头已经确确实实被踩断掉了,两端的皮肉却还藕断丝连地连在一起。她又用鞋跟碾住断处来回大力碾磨,但也只是让那里变得更加血肉模糊,并没有让它彻底分成两截。

“怎么比想象的还要结实啊。”她抱怨道。“早知道就穿鞋跟尖一点的鞋了。来,小家伙,帮我出出主意,现在应该怎么办?”

“额……这个……”小男孩已经被眼前的局面吓得魂不守舍,哪里想得出什么好主意。“要不……我帮您咬断?”话音刚落,他就开始咒骂自己的愚蠢和口不择言。他哪里有这个胆量,又怎么忍心去做这种残忍的事情啊。

“嗯~好主意。不过放心吧,我可不会让你来的,多脏啊。我要这家伙自己咬断。”大小姐语气轻松地说,让小男孩不知道该感叹她的仁慈还是残忍。“来吧,自己放到嘴里,给自己来一次痛快的处刑吧。”

于是小男孩松开了脚。男人坐起身来,在两人的注视下,颤颤巍巍的把那半截悬在空中,或许已经不应该叫做手指的东西塞进了嘴里,试着咬下去。但稍微一用力,直入骨髓的疼痛就让他忍不住松开嘴巴。一连试了几次,都没能下得去口。

“看起来他需要一点帮助呢。托你的福,我倒是有个好主意。”大小姐仿佛想到了什么,到另一边的柜子里拿了些什么回来。是一卷强力胶带。她解开了男人的手铐,用胶带绕了几圈,将男人的嘴巴和左手牢牢地缠在一起,让那半截指头维持着塞在他嘴里的状态。接着,又在男人的眼睛上绕了几圈,蒙住他的眼睛。

“好啦,站起来吧。”

小男孩完全猜不到大小姐想出的好主意是什么,男人大概也一样。但明不明白都没有关系,只要遵从就可以了。他用右手艰难地撑起身体,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嗯~对。就这样,不要动。”

紧接着,她后退了两步,在两步助跑之后,用尽全身的力量,一脚踢在了男人已经饱受摧残的两腿之间!

“额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男人发出了今晚以来最痛苦绝望的一声悲鸣。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小男孩知道,他已经在痛苦的条件反射之下,亲自将自己的那截手指咬断了。他又抽搐了两下,接着便倒在地上不再动弹。或许是被疼痛击溃昏死了过去,又或者是已经死了。不管怎样,应该都比继续清醒着要好。

“看来是成功了。那么,今天的处刑终于收工啦。感觉怎么样?”说着,大小姐走向旁边已经两股战战的小男孩。

“有点……害怕。”小男孩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但是……大小姐,真的好帅,好美。”

“害怕就对啦。”她笑出声来,“我今晚带你来,其一是为了让你搭把手,其二是因为能抓到这家伙,某种意义上应该是托了你的福。不过,最重要的就是想让你看看,背叛我的人会是什么下场。既然我决定收留你,你就有义务记住这件事。明白吗?”

小男孩急忙狠命点头。

“那就好。”说着,她又拿起那根沾着男人血迹的皮鞭,一把套住小男孩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拽到离她的脸近到有点危险的距离。

“怎么样,和他比起来,姐姐对你还是很温柔的吧?”

钟声敲响了十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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